太後端莊高雅的喝茶,範小王爺輕輕的走過去:“娘,孩兒回來了。”
“哼。”太後轉到另一邊喝茶。
範小王爺忙跟到另一邊:“娘。”
“哼!”太後又轉回去。
範小王爺又跟:“娘~~~~~”
“哼!!”太後大力用力的甩頭,冷笑:“難為你還記得為娘啊。”
“娘您怎麼這麼說?”範小王爺慌忙跪下:“娘這話讓孩兒惶恐。”
“惶恐?原來娘的話還能讓你惶恐啊?”太後重重的放下茶杯:“為娘還以為那金校尉的病讓你發了慌,什麼都忘記了呢。”
範小王爺不敢回話,隻是跪在地上。
跪的久了,太後終究舍不得,幾年的相依為命,若沒這孩子不離不棄的照顧……
“罷了,你起來吧,為娘不怪你了。”
範小王爺站了起來,微微踉蹌一下。
太後慌忙讓人扶住他,口中道:“這孩子,怎麼還這麼死心眼的?為娘又不是在責怪你,你怎麼就不知道自己起來呢?”
範小王爺微笑:“孩兒不敢。”
“不敢?”太後不高興:“你有什麼不敢的?還沒娶媳婦就先忘了娘了……”
“啊?什麼?娘您說什麼?”
“沒什麼。”太後接過範小王爺親自再奉上的茶,說:“聽說金校尉病的很重?你皇兄讓太醫來看了,現在怎麼樣了?”
“那個太醫啊……”範小王爺想到那張長長的“忌單”就來氣:“他實在太過分了……”
範小王爺老媽子口才發揮到了極致,開封府眾人在心底深深的為那位倒黴的太醫默哀——什麼時候當值不好偏偏這個月當值。
“……所以啊,那個太醫他根本就不把小金當人看,這個忌那個忌東忌西忌的,小金還怎麼吃東西……”
她本來也就不能吃東西呀——這是聽眾的心聲。
“更過分的是,他還讓小金不洗澡不換衣服的隻管出汗……”
——咳。出汗是為了散熱,洗澡很容易導致再次風寒……
“還要小金隻能喝水,用藥期間什麼補品都不能吃,小金都已經瘦成這樣了……”
——這個,不能吃補品應該是怕藥性相衝吧……
“孩兒覺得太醫根本就沒用心的給小金看病,娘,您一定要小金主持公道。”
——眾人同情的看著須發皆白德高望重的太醫長者不得不委屈的跪在地上請罪。
“嗯、咳,鏵兒,你是關心則亂,太醫他……其實……隻是、誇張了一點……”
“孩兒認為太醫根本無心治病。”範小王爺堅定的說:“小金官位雖低,好歹也是孩兒的結義金蘭,何況開封府本就是清貧衙門——小金睡的房子裡床、桌椅子、棉被、衣服都是破舊不堪(公孫先生咳嗽。),小金身子骨單薄,病情又重,且被病魔折騰的神智混亂了(金虔掩麵:雖然咱很不想說,但咱真不是被病魔折騰的,咱是被你們幾個大小禍害折騰的……),而太醫……身為太醫,拿皇家俸祿,卻不思好好看病,儘弄些邪門歪道,也不考慮小金的病弱身體怎生受的了……”
範小王爺講的那叫一個慷慨激昂,義正嚴詞,金虔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蒼天大地哪……老媽子王爺,咱知道你是真的關心咱,但也不用這麼一口一個小折騰吧,麻煩你看看周圍的臉色,咱今日得罪的人已經夠多了,再得罪太醫院,咱真要成過街老鼠拉……
“嗯哼。”見小王爺越說越離譜了,丁月華趕緊用力的咳嗽了一下,上前一步,跪下行禮:“雄關總兵之女丁月華,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哦?你是丁總兵之女?”宋仁宗很是驚奇:“你父親一向可好?你又怎麼會到這開封府裡來?”
丁月華施禮道:“臣女自幼長於鄉野,家父常讚汴京天子腳下,威儀繁華非平常地方可比,臣女心內向往,一直想見識我大宋泱泱國儀,恰巧偶遇要上京的冰姬姑娘,臣女與她“一、見、如、故”(眾人寒,金虔翻白眼:是啊是啊是啊,好個一見如故,你確定不是劍拔弩張?),便一起結伴而來了。又誤打誤撞的碰到了小……金校尉(金虔垂淚:咱後悔啊,咱就算被那喜好龍陽的色狼抓走,也比現在被禍害的強。),金校尉念我們兩位女子住在客棧不方便,故請包大人通融,留我們暫住在開封府。多虧金校尉一念之仁,臣女有幸,得見天顏,臣女……銘感五懷,不勝涕零。”
丁月華水袖揉眼,唱作俱佳,開封府眾人望天的望天,撇眼的撇眼。
金虔牙酸:不愧是官家出來的,如此肉麻的馬屁竟然拍的臉不紅心不跳……
(某B語:你自己不也一樣,還好意思說……。
金虔不語,扔來一堆煙霧彈,某B立即陣亡。
金虔哼哼冷笑:擺不平那幾個大小禍害,咱還擺不平你個小小寫文的?哼哼,看我笑粉癢粉哭粉抓粉痔子粉……伺候!!!
倒在汩汩血泊中某B顫抖的伸出一隻手指:你、你、你給咱記住~~~~~~~~彆忘了你和展大人的……還在咱手裡捏……
一個巨型磚頭砸過來,金虔殺氣騰騰:你敢寫?你敢寫?你敢寫咱就殺了你?某金暴走。
被某金扭成麻花的某B血淚控訴:咱一定要報複,某金,你給咱等著,咱一定要寫~~~~~~~~~~)
仁宗同誌看來是很受用丁大小姐的馬屁,他笑眯眯的說:“原來如此。金校尉倒是好心。”
丁月華美眸盈盈:“金校尉恩情,臣女莫感忘懷。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臣女……”丁月華羞澀的望了金虔一眼:“待臣女回稟家父後,一定報答。”
金虔頓時頭大:拜托你,彆說是沒恩情了,就算有恩情,咱也真不用你來報答,咱隻求你彆再來禍害咱,咱就謝天謝地了。
“哦~~~`”仁宗同誌揶揄:“你當如何報答?莫不是要以身相許??”
丁月華那個高興,就要答應:“臣女……”
展昭趕緊打斷她,說:“聖上明鑒,金校尉不過是恪守本分。且此等小事,每日巡街常有發生,若都思報恩,今後開封府眾人如何為民儘責,為國效力?何況,今日因金校尉之病,聖上太後親臨探視,已是天大的恩寵,怎能再言報恩?”
展昭的馬屁似乎更讓仁宗同誌受用,他笑道:“竟然展護衛都如此說了,丁姑娘也就不必再言什麼報恩了,金校尉,你今後當以展護衛為榜樣,更加儘心的為國出力。”
“是……。”金虔沒精打采的應道。
丁月華不高興的站到了一旁。嘖,該死的展昭,這麼多嘴乾嘛?
白玉堂一枝梅小王爺暗籲了一口氣:貓兒/展兄/展大哥,說的好!
有幾人暗笑嗤笑好笑微笑,太後優雅的喝茶。
然後冰姬姑娘施施然出場:“冰姬不幸,零落煙花之地,昔在蔡州,蒙金校尉救命之恩,今又受其恩惠,冰姬感激不儘。”
眾人皺眉:不會又來了吧?
展昭暗暗心急:這救命之恩可大了,而且確有其事,這,這可如何是好?
眾人焦急不定之時,冰姬卻突然的話鋒一轉,化解了所有人焦慮的心情:“……冰姬自覺打擾已久,本該早日告辭,但既得上天垂憐,躬見聖顏天聽,冰姬不才,願歌舞一曲,以敬天恩。”
仁宗簡直眉飛色舞,這趟開封府總算沒白來,出宮前被太後命令不得不來的不鬱之氣一掃而光,趕忙一疊連聲的道:“好好好,朕準了,準了。”
冰姬本就國色天香,加上這一曲又是刻意,時而仰麵折腰雙腳踏步,時而騰空飛躍,然後又跪倒在地,以足趾巧妙踏止,身體作跌倒姿態。敏捷的動作,如飛行似的輕盈舞步,若俯若仰、時來時往的姿態,把個宋仁宗迷的眼花繚亂,龍心大悅。
那邊小王爺又軟聲說:“娘,此次出門,孩兒回了趟西華,帶了些咱們自己種的水梨回來,為了怕腐壞,孩兒請公孫先生先行冰鎮起來了,既然娘來了,孩兒這就請公孫先生拿出來給娘品嘗。”
“哦?”太後鳳心大悅:“還是鏵兒有心。”太後轉頭對仁宗說:“皇上,不是哀家愛說,這皇宮的水梨啊都沒我們以前吃的有味,不僅不甜,也不夠滋潤。還是我們以前在西華自己種的好吃。今日既然難得有空,皇上也嘗嘗。”
仁宗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