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機幾周,喻聞已經跟劇組的人混熟了。
飾演男主的簡恒性格跳脫,候場期間喜歡滿世界亂跑,兼職花絮攝影師的工作。
“呼叫小喻,報告方位。”
“東邊第二頂休息帳後麵樹林深入二十米,over。”
簡恒播放完對方發過來的語音,對著鏡頭道:“接下來要為大家介紹我們劇組的顏值擔當,也是楚之遙的扮演者,今年剛畢業,是個活潑外向的小夥子……”
循著喻聞的坐標,簡恒站在移動廁所前陷入沉思。
他禮貌地敲了敲門,“喻寶?”
裡麵傳來元氣滿滿的少年音:“到!”
簡恒:“你在乾什麼?”
喻聞:“拉屎!”
簡恒:“我在拍花絮。”
喻聞文雅改口:“如廁。”
簡恒顧裡語氣:“喻先生,請問你現在方便做一個專訪嗎?”
喻先生答曰:“不太方便,因為我正在方便。”
“好的喻先生。”簡·顧裡·恒惋惜,“沒有麵見的采訪就像一盤散沙,都不用風吹,走兩步就散了……”
他繼續去采訪彆人。
等喻聞出來,拍攝已經開始了。
他的戲在下一場,這一場是男女主對手戲,《仙門逸聞錄》定位是古裝輕喜劇,故事背景俗套,但裡麵每個角色都在俗套中表現得鮮明而立體。
男主是年輕的魔族君王,女主是清冷大師姐,他們感情線並非是相處間窺見對方不為人知的柔軟從而敞開心扉……相反,他們的路線一直是相愛相殺。
在戒備中互相欣賞,在撕咬中品嘗彼此鮮血滋味。
上一輩先人接連逝去,師門凋零,江秋月獨挑大梁,讓雲霄劍派安穩數十年,這個外人眼中不問世事的大師姐,有著比誰都敏銳的洞察力。
她第一次見濮陽溪,就知道此人不可信。
喻聞覺得這對CP是仙品,沒他戲份的時候,也喜歡搬著小馬紮坐在監視器前圍觀。
「“師姐,二師兄派我來知會您,西北角山崖又有魔族潛入的蹤跡。”
七師弟今年入門,正是朝氣蓬勃的年紀,遠遠順著山道奔上來,高束的馬尾滿是少年氣。
他朝斜倚在崖邊巨石,支額觀書的美貌女子笑得開朗,“師姐,二師兄請您下山看看。”
江秋月眼也不抬,慢聲道:“讓他滾。”
濮陽溪:“二師兄說您平日隻管練劍,不理俗事,可魔族蹤跡事關門派安穩……”
江秋月:“你也滾。”
“……”
濮陽溪苦惱地撓撓頭,他是接了二師兄死令來的,可不能無功而返。
他坐上石台,企圖與江秋月麵對麵,“師姐,門內與世隔絕,近年時興的話本子您看過嗎?我這裡有幾本,隻求您與我下山一趟,讓我對二師兄有個交代……”
見江秋月不動,他試探著伸手按住話本子的頁角,笑意燦爛地撒嬌:“師姐,拜托拜托。”
他的外表富有足夠的欺騙性,熱情開朗,神采飛揚,隻覺得是涉世未深的少年,難以聯想到重權在握的魔族君王。
一隻纖長手指按在他手上。
濮陽溪臉色驟變。
骨骼遭受重壓的咯咯聲接連不斷,那隻手指也不見多麼用力,泰山壓頂般的窒息感便兜頭籠罩。
哢的一聲,中指指骨斷裂。
江秋月問:“你叫什麼?”
濮陽溪臉上由陰轉晴,仿若沒有痛覺,粲然笑道:“陽溪。”
江秋月:“我問你的真名。”」
“哢——”
導演喊卡,喻聞坐在監視器前海豹式鼓掌,“好嗑好嗑,不懂我們溪月的有難了!”
導演是個剛入行的年輕人,從劇情和台詞等細節都能看出他的時髦,劇裡包袱不少,緊跟熱點,無厘頭得讓人腹痛,劇外導演也沒什麼架子。
他問喻聞:“你覺得好嗑?”
喻聞:“嗑生嗑死謝謝。”
“主線怎麼樣?”
“行雲流水,水到渠成,成竹在胸,胸有丘壑……”
導演誇他有文化。
“你覺得咱們這部能火嗎?”到底是處女作,導演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喻聞深沉道:“依據我的判斷,是萬人空巷的程度。”
導演羞澀:“這也太……我都不敢想。”
喻聞:“膽小鬼!我就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