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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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
黑發的少年向她伸出了,因為背對著夕陽表情完全看不真切,隻能看到那雙微微繚繞光線的熠熠生輝的眸子,那隻手上紋路清晰的掌心。
她閉上眼睛,很努力的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腦中一大片黑暗,能在腦中看到也隻是那純粹的黑暗,其他什麼的都不知道。
似乎沒有等到回答,那個少年微微皺了皺眉頭。
“不能說嗎?”
她搖了搖頭,咬著嘴唇開始發白卻始終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不是不能說,是不知道。她的腦中什麼都沒有了。
隻有眼前的少年。
隻有這個少年了。她能看到隻有這個少年。
似乎是命運注定一般,在她腦中所有東西都消失的時候,卻出現了這個,似乎是上帝派他來填充她腦中的空缺一般。似乎是上帝玩一場遊戲一般,他隨便搖了搖手指,就注定這個她的視線將會永遠的跟隨著眼前這個少年。
金紅色的夕陽鋪滿大地,細細碎碎,卻又大片泛濫。
溫柔卻又憂傷。
她緊緊的盯著這個少年,生怕隻要一個眨眼這個少年就會從她的眼前消失。瘦到隻有蒼白的皮膚包裹著的手指也同樣緊緊的抓著衣擺,就如同她的視線一樣緊密。
少年看她沒有將手搭上他的手的意思,便自作主張的把她扶了起來,將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再穏了穏身子。轉過頭,對她咧開略帶自信的燦爛笑容,說著。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既然你是這次事件的受害人,我就有必要把你送回去。”
她側過頭愣愣的看著少年的笑容,有些不知所措。
人都是這樣,才剛剛被打入地獄,卻又瞬間在眼前出現了希望微微光亮,就會不知所措,再緊緊抓住。
而她也是這麼做的。
“我……我…我不知道我叫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一瞬間的側過身子撲在了他的身上,抓住他的肩膀激動的說著。
因為用力過大,少年也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撲上去,兩個人就倒在了地上。少年略微顯疼的皺起了眉頭,一隻摸了摸後腦勺,剛想問她乾什麼。卻被她的神情震到了,始終是沒有說什麼。
她臉龐兩邊儘是濕濕的淚水,表情空洞帶著絕望,似乎已經被世界遺棄。
忘記了世界,就等於被世界拋棄。
淚水流得激烈,一顆淚珠落在了少年沒有穿任何衣物因此顯露在外的肩膀上,少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她,騰出的一隻手僵硬在空中不知道要怎麼辦,似乎想要安慰,卻又放不下。
最後,還是少年的手,還是輕柔的放在了少女的腦後,緩慢的揉著,似乎在安慰。少年不善言辭,不知道要說什麼才能安慰少女,隻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巨大的廢墟中,隻有少年抱著少女,斜陽略帶憂傷的灑下餘暉看著那兩個人、
金紅色的夕陽始終是要消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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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帶回了少女回工會,大家都在為這個少女叫什麼名字熱烈討論。
而少女卻始終站在灰的身後,隻字不語。
“灰,為什麼她不說話哦?”
露西有些奇怪的看著灰帶回來的少女,隻是安靜的躲在灰的身後。
“啊?”
灰看了看跟在他身後的少女,笑了笑說。
“是不好意思吧?出來吧,安林。”
少女抬起頭怯生生的環顧了周圍的人們,輕輕緩緩的從灰的背後走了出來,雖然說是走是走了出來,可是還是有些怕生的緊張扯著灰的褲帶。
灰懷著笑意的看著,眼前怯生生的少女一點兒都不像當初把他撲倒的少女,似乎隻要大聲說話就會臉紅的那一種。
少女是真的忘記了一切,灰擔心她一個不能活下去。就帶她回了工會,而‘安林’這個名字也是他取的,少女是真實的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雖然是臨時取的,但是灰個人對於這個名字很滿意。
夏盤坐在地上,拖著下巴,平時大大咧咧,但是他抿著嘴角。
看著眾人始終不說話,他率先說話了。
“喂喂,灰,你那起的是什麼名字啊?還是讓本大爺來取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