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而來的風因為車速變得凜冽而尖銳,淺辰的雙眼也刺痛得一片模糊。
“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我說過那隻是性……又不是女人,做一次就以為自己愛上對方了……我以為這種事很平常……”
那個永遠紳士般溫和有禮的柏川,那個像天使般乾淨而明亮的柏川,他是如何能夠輕易地說出這樣隨便而傷人的話的?
原本害怕他知道跟自己發生了關係會冷淡和厭惡自己,沒想到竟然變得更糟。
為什麼,得知自己真正擁有了那個一直以來無法企及的人時,心裡會是這樣深濃的絕望?明明想過就算隻是擁有一個替代品也好,隻是擁有他的身體也好的,為何無法忍受他以那樣輕蔑的口吻說出“我說過那隻是性”呢?就好像是自己對他那些隱秘而強烈的愛情,被他踩在腳下嘲諷的感覺,一分一秒也無法忍受!
一聲尖銳的鳴笛聲瞬間拉回淺辰的思緒,卻隻讓他看到不遠處刺眼的車燈。要死了嗎?自己就要這樣死去嗎?帶著柏川對自己的厭惡和不屑,死於一場車禍?明明隻是片刻,卻有無數念頭在腦袋裡劃過,充滿了不甘,卻又覺得似乎這樣死去也好過再次麵對那個人。他竟然忘了反應,等到對麵的車急急地刹了車,司機探出頭對他破口大罵的時候,淺辰還是呆呆的。
對死亡的恐懼這時才後知後覺地籠上心頭,讓淺辰刹那清醒。柏川怎麼看自己有什麼關係?難道自己的感情被他嘲笑,也要因此而自輕自賤,甚至去死嗎?他突然想起柏川的另一個人格,想起他輕佻卻鮮活的表情,肆意但率真的言行。這樣的柏川,卻比那個一直高貴冷靜的柏天王,更讓人覺得溫暖和真實。永遠波瀾不驚的表情,永遠完美無缺的形象,就像一張精致的麵具,把淺辰隔在他的心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