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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裡有了我對你的眷戀,我願意化作雕像等你出現,再見,再也不見,心碎了飄蕩在海邊,你抬頭就看見。
他去等她。
沙灘上顯現出他奔跑的碎影。他對她的愛就像沙灘上的沙粒,一層一層的堆積,滿得就要溢出來。
可是,她知道嗎?
海水簇擁著泡沫,打在岩石上。那塊礁石在他的眼裡模糊了一次又一次。尹佑岸聽見自己的呼吸,漸漸慢下去。
“咳咳咳……咳咳……”他捂著胸口,跪倒在地。喉嚨裡有一絲血液的酣甜。
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那裡,那麼近,那麼遠,就像……他跟她的距離。
一陣眩暈,他恍惚看到了她的身影。是你嗎。再近一點就好了,他就能看清楚她的臉。
他朝她伸出手,指間的沙子吹到他的眼裡,她的身影就碎成斑斕,尹佑岸笑了。
他笑著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四周是明晃晃的亮,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我在哪兒?
“岸,你醒了?”朱薇的聲音。
尹佑岸看到旁邊的朱薇,眼睛腫的像桃子,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他很想幫她擦去,手到了半空又忽然垂下。
“我怎麼在這兒……”
“昨天晚上,在去機場的路上,接到你給我打的電話,可是裡麵什麼聲音都沒有,我擔心你會出事……所以,我就又回來了……但我剛到這兒就看見你躺在沙灘上……怎麼叫都不答應……我……我還以為……還以為……”說著,她的淚簌簌地落下來。
是麼。尹佑岸轉過頭看著窗外,很濃很濃的夜色,讓人聯想到海底的深淵,地獄和死神。
“朱薇……”他說,“告訴我,醫生怎麼說。”
“岸……”朱薇驚訝的張大眼睛,連那淚珠都在顫抖。
尹佑岸掙紮著坐起來,自嘲般笑著:“爺爺和父親都是在一次意外的感冒後突然離去,現在,該輪到我了……嗬,真是可笑。”是很可笑,從一出生就逃不掉。“所以,告訴我,我想知道我還剩下多少時間。”
朱薇低下頭,手指緊緊拽著裙角。
“醫生說,這是一種罕見的遺傳病,就算是一場小小的感冒,一旦開始,就會……很快結束……”
“很快,是多快?”
朱薇沉默不語。
尹佑岸也不再問她。許久,他對朱薇說:“薇,我現在好想喝你親手做的雞湯,再做一次好不好?”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