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鸞眯著眼睛,像是看獵物一樣地看著我,舌尖好似勾引地伸出,舔舔嘴角,“人家隻想讓女來做一件事兒,”秦鸞突然“咯咯”地笑起來,她的笑聲更讓我心頭的不安加劇,卻也隻有聽著,要是打起來我看是沒什麼力氣去拚。何況屋外靜的出奇,肯定有古怪。
秦鸞把玩起自己的頭發,淡淡地開口,“蒙鳶,人家還是比較喜歡女來這個名字,來,讓人家看看你真正的臉吧。”
秦鸞若無其事地直喚出“蒙鳶“二字,語調像是在喊情人。
我也沒空吃驚了,發生這種事,讓我膽寒的不是被識破了身份,而是擔心毓陽。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就意味著知道了毓陽的身份,要是想對毓陽不利……儘管毓陽自己武功好,又有死士保護,可是我不在她身邊總覺得她不安全。
該死,山高皇帝遠,秦鸞怎麼會知道我和毓陽的身份?
“我說蒙鳶,”秦鸞悠然用手支著下巴,眼神玩味十足地盯著我,“你倒是答不答應?讓我看看你的臉就能撿一個大活人回去,機會可得把握,過了這村,可沒這店兒了。”
我忖了一下,既然都被識破了也沒什麼好說的,揭下人皮麵具讓她看看有何不可,隻是怕這女魔頭看了後賴賬。不僅帶不走念無憾,連我也得搭這兒。念儘歡現在多半已經從密道逃走,在前往乾州的路上了……
與秦鸞對視著,她既然開口讓我卸掉麵具,想必她應該有藥水。不等我張嘴要,秦鸞很自覺地從袖子裡拿出一個陶瓷瓶遞給我。
我也不怕秦鸞再在這瓶子上動手腳,直接伸手接過瓶子。反正都中了毒,再中一下還是毒。
環視了四周都沒瞧見黃銅鏡,要是自己摘除麵具就隻能靠感覺。抽出堵住瓶口的紅布團,將藥水分次倒在手心,憑著感覺將藥水塗抹在人皮麵具與皮膚的貼合處。隻是幾秒,便感覺有東西膚在輪廓上,順手就撕下了人皮麵具。
完全摘下麵具後,我將麵具揣回衣襟裡,直愣愣地看著秦鸞,等著秦鸞實現她的話。
秦鸞看著我笑眯眯地站起身,伸手過來,我下意識地避開快要觸碰到我的手。
碰了釘子的秦鸞似乎毫不在意地收回手,“我遵守我的諾言,帶念無憾走吧。”
我警惕地盯著秦鸞,還是不大相信這個詭計多端的女人會這麼好心放過我,不知道心裡又在算計著什麼。因為不知道秦鸞的意圖,我也隻能慢慢地走向躺在土坑裡的念無憾。會不會有陷阱?
“嗬嗬~~”看我這麼小心翼翼地接近念無憾,秦鸞竟開心地笑出聲來。小心使得萬年船,一麵防著秦鸞怕其偷襲,一麵警覺地靠近念無憾。終於在緊張地前行後,我成功的接觸到了念無憾,並將其從土坑裡拽起,吃力抗在肩上。以現在的力氣,能把念無憾從燎香閣帶出去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人雖然是接到手,可是還沒有遠離秦鸞,我一點兒勁兒也不敢鬆。按照原來的落腳處倒退著返回,扭著脖子,眼睛沒離開秦鸞一刻。眼看馬上要退出房間了。秦鸞突然叫了我一聲,我趕緊轉身扭頭撒腿就跑。
一股強大的內力從後方襲來,比我的血液還要冰寒的感覺帶著巨大的疼痛刺入我的後肩的肉中,沒時間叫疼,我騰出抓住念無憾的手,以極快的速度扯掉後肩的衣服後卻倒在地上動不了了,肩頭的念無憾也跟著我狠狠地摔在地上。
後方傳了秦鸞的鶯鶯笑聲,“蒙鳶,跑這麼快乾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聽著秦鸞調笑的話語,我簡直恨不得抽她的筋,剝她的皮。可偏偏我居然動不了!一定是插住後肩的東西搞的鬼。
我趴在地上喘著粗氣,試著動動身體,身體卻不像是我的一樣沒有反應。側著臉,回望著後肩,一個圓形的金屬片貼在我的後肩,猜想可能是類似釘子插入了我的後肩,黑色的紋路以釘子沒入處為中心,向四周延伸。秦鸞!你這個毒婦!
秦鸞從身後款款而來,一雙繡著鳳凰的粉色繡花鞋進入我的視線。
秦鸞蹲在我身前,冰涼的指尖輕輕在我臉上滑動,順著輪廓從脖子滑到了肩頭中招的地方。“蒙鳶,”秦鸞輕聲喚著我的名字,用力地在鐵片上一壓,隨即一陣劇痛在肩頭蔓開,痛得我生不如死,仿佛是電鋸反複在鋸我的肩頭,“這是我的烙印。”痛楚仍在繼續,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我瞪著秦鸞燦爛的笑臉,緊咬著牙不出聲。秦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低下頭,吻在巨型釘子插入後肩的地方。
隨後站起來,淡然地喊了聲:“紫刹。”一聲呼喚,一道紫色的人影如風般呼嘯而至,“把他們扔進密道。”秦鸞說完後便進了房。我渾身還是動不了,神智竟有些不清。忽然發覺被人提起抗在肩上,一股女子的氣味進入了我的鼻子。頭腦已不清醒,隻知道此人行雲流水地將我和念無憾扛著去了一個地方,便隨手扔到濕軟的地上,“哐”的聲沒了光亮。
心臟又如上次那般一下一下地痛著,殺虐的衝動愈演愈烈,撕裂活物的快感,溫熱的紅色血液飆濺在手上臉上的快感……
耳朵貼在地麵,一陣陣攢動的聲音傳入耳朵。念無憾,你今日能活著從我手中活過的希望,恐怕要落在催情甲身上了。
意識越來越模糊,脖子上的項圈卻給我一種禁錮的感覺,我恍惚間聽到了念儘歡的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