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
我即將傾瀉而出的諷刺還沒說出口,水藏就搶先道:“你先好好休息,彆碰眼睛,千萬要喝藥,敷藥,這樣才對眼睛恢複好。”
水藏這麼說不禁讓我發笑,就算我到最後是人生下來的,可是這能稱為母親嗎?再說,就算把生我的人當做母親,我一個不被期待的人,她怎麼可能會愛我。
我覺得我一定瘋了才會把水藏的話當一回兒事兒,居然還在這兒鬱結半天。
水藏走後屋子突然就陷入了沉靜,我窩在暖暖的被窩,東想西想,一會兒想著毓陽,一會兒猜測Goblin還會怎麼折磨我,鬨心的很,一下子睡意全無。
反正睡不著,白天黑夜對現在的我來說根本沒有區彆,還不如起來走動走動,再躺下去,估計肌肉組織也差不多要萎縮掉了。
探探摸摸地從床上起來,摸了半天也沒摸著穿在外麵的衣裳,索性放棄了批件衣服防寒的念頭,憑著記憶一路摸索著出了房。
雖然沒人阻攔,也沒聽見腳步聲,但是我仍能聞到討人厭的氣味。懶得管監視的人,我屋外的空氣有些個陰冷,沒有陽光的味道,也沒有烏雲蔽日的悶意,估摸著已經是晚上了。
在腦海裡描繪著從屋子走到涼亭的路線,如履薄冰地向我在燎香閣我唯一覺得還算不錯的涼亭走。計算著曲線還差的距離,轉過第三個小彎橋,隱隱約約嗅到了秦鸞的氣味,我趕緊轉身就準備走。偏偏氣味越來越濃烈,秦鸞很不識趣地靠近我。我急著避開秦鸞,一時亂了思緒,忘記了前麵有個彎折的橋欄,幾步走上去,一腳踢在堅硬的木柱上,疼的我頓了下腳步,浪費了幾秒鐘。
秦鸞就來到我的身後,她的手觸碰到我的一瞬間,我反射性地向後挪了一步,以行動表示抗拒。
秦鸞倒是沒啥反應,就算有反應我也看不到。
“有什麼話直說就好,何必動手動腳。”我不怕秦鸞惱羞成怒的又添了一句。
“嘁。”秦鸞今天的脾氣出奇的好,竟沒有明嘲暗諷,倒是讓我大跌眼鏡,“人家今兒來你這兒坐坐,不過是給你通風報信,你的公主小情人從一個月前就被皇帝軟禁了,還派了重兵把守,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至於原因嘛,你自己想。”
“一個月前?”我有些裝不下去了,逼著自己放慢語速,“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秦鸞到底安得什麼心,表麵上是幫我,可是…一想到毓陽被該死的老皇帝軟禁起來,我平靜的沒有半點漣漪的心境被狠狠地砸了塊大石頭。越想越急,一向自持的冷靜被我扔在腦後,我伸手左右探了探秦鸞的位置,秦鸞也主動獻出手讓我抓住,“我想見她。”
明顯感覺秦鸞的手僵了一下,隨即恢複了正常,一把甩開我的手毫不客氣道:“蒙鳶,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需要我時才搭理我,不需要我時巴不得遠遠逃開,我怎麼你了?!”
秦鸞突然襲來的罵聲讓我本來就差到一定境界的心情再次升華,我站在原地不動,朝著秦鸞聲音傳來的方向環胸冷笑,“遠的不說,若不是你,毓陽怎麼會中毒?若不是你,我怎麼會在這兒任人宰割?若不是你,你的霧生師傅怎麼會知道催情甲的毒對我有效,我的眼睛怎麼會丟?!”
第一次對秦鸞說這麼多話,句句夾槍帶棒地扔向秦鸞,許久也不見秦鸞反駁什麼。我皺起眉,等著秦鸞的妥協,卻久久不見秦鸞再說話。要不是還能聞到秦鸞身上獨特的冷香,我還以為秦鸞被氣走了。
反省了下自己是不是說過頭了,畢竟現在真的需要秦鸞的幫助,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情也罷,我統統受著。踟躕了下我決定先道歉,再提條件。
我剛張嘴話還沒說出來,就被人死死地擁在懷中,我驚了下,就打算推開抱著我的秦鸞,轉念一想,還是忍了下來,強迫自己將手放置在秦鸞的腰部,也算是安慰了。
耳垂刹那間被溫濕包裹住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咬咬牙不做抵抗,耳邊傳來秦鸞略帶哭腔的聲音,“霧生師傅她們說你不是她,她們錯了,我知道你真的是她。即是你發生了再大的改變,你還是你,即使不記得從前,即使變得……”
肩膀隱約有了濕意,我真想收回手,一想到自己又被當做另一個跟我根本沒有半毛錢關係的人心頭就不舒服。
況且現在還擔心著隱約,哪兒來的閒工夫聽秦鸞在這兒哭哭啼啼地訴苦,既然秦鸞一心認定我就是那個誰,不好好利用利用都覺得對不住秦鸞。秦鸞這個女人,得順著毛摸。
僵硬地掛起微笑,我儘量顯得溫柔地輕輕拍著秦鸞的背替她順氣,拿出最大的耐心吳儂軟語地哄著秦鸞,“彆哭了,秦丫頭哭多了可就不好看了。”秦丫頭三個字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十足惡心了我一把,立馬閉了嘴,防止自己嘴再自動跳出其他什麼肉麻的話。
秦鸞倒是受用的很,把我摟的更緊了,勒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