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毓陽理了理額前散亂出來的發絲,便出了裡屋,在一個士兵端著的銅盤裡簡單地洗了洗手,擦乾後便坐在桌前,等沁月他們擺好後便開始大快朵頤。
這會不會是我最後的晚餐呢?
苦笑一聲,認為自己是想太多了。這種有去無回的事,自己還經曆的少嗎?
一頓飯下來,很是滿足地拍拍肚子,就像很久沒有吃的這麼舒坦了,嗯,有毓陽在身邊就是不一樣。
沁月屏退其他人站在我身邊有些踟躕,我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向沁月攤開手道:“給我吧。”
沁月一會兒視死如歸的表情一會兒左右不定的表情在臉上交替,手緊緊拽著袖口,我看都快拽爛了,安慰性地道:“我知道服用這種藥反噬力很強,放心吧,要是毓陽知道了,你就跟毓陽說是我搶你的,毓陽就不會怪你。”這種謊話連我都不信,權當給沁月說服自己把藥給我的借口。
“可是,你一個人就算再厲害也打不過幾十萬大軍啊!”沁月似乎很難理解我的想法。
我咂咂嘴,一臉無謂道:“那是你不知道我究竟強到那種程度。”而這種力量,則是拿生命做賭注。
看著沁月糾結的表情我也不急,不一會兒沁月便一狠心,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猛地砸在桌子上,幸虧瓶子好才沒碎掉,“這東西我隻煉了三顆,我,屠城墨雪一人一顆,駙馬還是小心用吧,能不用就不用。”
我笑著下收下瓶子,沁月盯了我一會兒便飛奔出了屋子,此時屋裡就剩我和躺在裡屋的毓陽了。
由於怕觸到毓陽的傷口讓傷口裂開,或是讓毓陽傷口感染,我很自覺地靠著毓陽的床睡覺,這是許久不安的睡眠中第一次好覺,可惜好景不長,還沒來得及睡飽,鳴金聲便透過屋子搗毀了我的睡意。
我揉了揉眼,站起來探身,在毓陽的額頭落下一個吻後,便轉身不曾回頭的離開了。
我怕我舍不得離開…
踩著步子一步步向城牆上走去,敵軍已經發起攻擊,士兵們紛紛趕在城牆上,拿起弓不停息地向城牆外射出,走在最前麵的敵軍舉著盾牌城牆移動,抬著攻城梯的士兵,弓箭手以及作戰的士兵躲在盾牌後,饒是如此,一陣陣箭雨射殺掉了許多被擠出盾牌保護範圍內的敵軍,城牆下的荒地,也被染得紅成一片,屍積如山,這卻仍阻止不了敵軍的進攻。
城牆上已經準備好大石塊兒,隻要敵人搭起攻城梯往上爬便往下砸,這不過是守城的一貫手段。
看著越逼越近的敵軍,少說也有十萬人,好在不是總攻,但我仍鬆不了氣。站在城牆上,看著黑夜裡的多如牛毛的敵軍,又看看人數慘淡的守軍心裡涼涼的。
這時沁月和屠城趕了上來幫忙對戰,念儘歡也上了城牆,跑到我麵前擋著我,急切地揮著手道:“我告訴你,你彆想!”
我挑起眉梢看著念儘歡,淡淡道:“我會回來的。”
念儘歡也不會這麼輕易被打發,就這麼擋著不動,瞧著逼近的敵軍我也開始急躁了,喝道:“念儘歡,你知道我的,以前這麼多人要抓我,傷我,我不還好端端地站在這兒嗎?這次我保證我會回來,毓陽還在這兒呢,我不會扔下她的。”
“你當我傻啊,你想下去跟那麼多人打,不死才怪!我告訴你,你要是在離開她一步,我就不幫你守住你的寶貝公主了!讓她嫁給第五寒川,讓她和第五寒川生一大堆娃!”
一如既往的廢話連篇。我提起就是一腳踹向念儘歡,“我的妻子我要自己守。”
念儘歡急急地躲開卻被我鑽了個空隙,我一竄就離開了念儘歡的阻止範圍,跑道守將麵前神色凝重道:“一會兒我下去後,所有人都不準出關口,敵軍亂成一鍋粥時也不行,等你看到白色消失的時候你再自行安排。”說著,我便指了指我身上破破的白色女裝,在黑夜裡的確挺搶眼的。
沒等守將反駁我便轉身離開,撕掉手臂上的一截衣服,然後輕輕咬破手臂,在手臂上咬出一個小口,以保證不會流出太多血。取出埋在肉裡麵的芯片握在手心,掏出沁月給的藥吞服下肚後跳上城牆,躲過了幾支敵軍射來的箭,一躍便跳了下去,前腳掌率先落地以減輕衝擊力。
麵對蜂擁而至的敵軍,我摸索著金屬項圈的邊緣,摸到有小縫隙的地方,便將芯片插了進去。
短短的機械聲響動,金屬項圈便被打開,不受控製的掉落在地上。
強烈的暴虐力量充斥了我,全身的骨頭似是掰斷後咱重新接上生長,掌心的皮肉粗糙醜陋,骨架就像重塑般往開闊的生長,尖長的黑色指甲突兀而出,大腿也變得怪異的彎曲,我的眼睛能看到的世界逐漸變成了紅色。我忍著身體的疼痛保持著站立的姿勢,聽到的更多了,聞到的更多了,我的牙齒疼的就要鑽出來一樣,尖銳地頂出了下唇,嘴臉猙獰的突了出來,“嗚嗚”的獸嚎從我的嗓子裡溢出,腹中傳來的饑餓感讓我幾近瘋狂。
我不得已的四肢著地,意識也逐漸模糊抽離…就拿你們來果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