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擦肩宮闈,卻陷紛爭 含情凝……(1 / 2)

淚落冥孤鴻 茗霜馨儀 3256 字 11個月前

含情凝睇釵扇合,天上人間幾相逢~

不管楊玉環是多麼的原意或是不願意,終於還是等到了出嫁的那一天。玉環記得,小時候,娘親曾經對她說過,新嫁娘在出嫁的那一天,是任何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刻。那麼,此時的環兒應是懷揣著有初為人妻的興奮嗎?激動嗎?緊張嗎?可是方才環兒還假口(借口)自己還沒有做好準備,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匆匆打發走了喜婆和比她還要激動地曉紅。而此時的環兒隻是靜靜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鏡中那個唇紅齒白的自己,環兒竟然也有了那麼一瞬的恍惚了。環兒抬起右手玉腕,撚起拇指和中指,習慣性的翹起食指想要攏一攏額前散落的淩亂的發絲,可是尋了半天無果,方才念及今日自己出嫁額前的碎發早已被頭上沉重的嫁冠壓的死死。環兒對著鏡子淺笑,不曾思及自己竟也會有著紅帕遮麵的一日,忽而,就這般憶起了兒時母親哄念著:“蓉兒乖,娘親抱。長大嫁的好郎君。蓉兒笑,郎呀親。夫妻恩愛到白頭。”當時的環兒並不知郎呀,妻呀的,隻是單純的想母親想要環兒(蓉兒)笑,環兒(蓉兒)就笑,環兒(蓉兒)乖乖,就有娘親疼了。時光荏苒,再回首時,竟是物是人非。在這重要的時刻,竟是沒有娘親為自己梳頭。思極了,便是要落淚了……

正當此時,曉紅扣了扣門,喚道:“小姐,時辰快到了,夫人還等您去前廳聽訓呢!”楊玉環一震,忙舉帕輕輕拭了拭眼角,勉強對著鏡子舒展了一個笑容,旋又對著門外的曉紅說道:“這就來了!”說著,起身開了門,見到站在門口的曉紅以及站立在一旁的喜婆。沒有多說什麼,楊玉環提步跨出了門檻,複又轉身,剛想輕輕合了門,當她再次最後望了一眼這件屋子,竟生生在此時生出些不舍來。輕歎一息,她對自己說道:罷了,自己本就不屬於這裡,不過是離去罷了……

來到後廳,一乾眾人竟是都在,每個人的臉似乎都被喜氣的大紅色給映紅了呢!可自己呢?若是去了這些厚厚的胭脂,環兒的臉興是麵如土灰的吧!恍恍惚惚之間,聽完了姑母的臨訓,無非也就是些三從四德之類的。接著再是奉茶,一杯杯冒著熱氣的茶水,環兒就維持著麵上的那一抹假笑,不停的從旁處的丫鬟手中接過,再遞到叔父姑母、哥哥姐姐的手中。當敬完大姐姐楊子淩,向三姐姐楊子瑤處走去的時候,興許是因為楊玉環本就自己心不在焉,此時竟是不知如何,一個釀嗆,就將手中的盛著滾燙的杯子脫了手。待楊玉環回過神來站穩,再想要抓住杯子,竟然已晚了,隻聽得一聲刺耳的聲響,杯子摔碎在地上,而那裡邊的熱水竟是灑在了三姐姐楊子瑤的腳邊。在場的眾人皆是一愣,倒是喜婆見多不怪的搶先圓場說道:“無礙無礙,落地開花,歲歲(碎碎)平安!”說著,便扭動著她肥胖的身軀,來到三姐姐楊子瑤的麵前,滿臉堆滿了笑容說道:“哎呀!真是恭喜三小姐了!這杯茶可是姻緣茶哦!三小姐可是被姻緣纏著嘍!再瞧瞧我們三小姐的俊俏模樣,自是可喜可賀呢!”眾人一時也就附和著乾笑了幾聲,三嬸嬸也就匆匆遣了人來送,早就魂不守舍的玉環上前廳等候。其實,如果玉環當時稍稍留意一下,憑著她的武功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一場小小的鬨劇是誰設下的呢?

剛過卯時( 5點至7點 ),屋外已是喧鬨響起。寧王府的花轎終於還是來了,也就在門口的鞭炮響起後,身旁的喜婆給環兒照了一個紅色的頭巾,也就是,俗稱——紅蓋頭。此刻起,環兒的眼前便是“漆紅”一片了。

等了片刻,身旁的喜婆和曉紅,一人一手一邊將玉環扶起,走至門口,便來了一個身材挺拔的俊俏男子蹲下,將玉環背了起來。玉環看不見那人的臉,可是他的寬厚的肩膀竟是給了玉環一種前未有過的安全感,那是一種莫名的信任的感覺……沒有人看見,隱藏在大紅蓋頭底下的玉環嘴角偷偷上翹了……

一路上的顛簸,使得倦意席上了環兒的心頭。來不及再深思什麼,也無暇去顧及轎子外麵的喧鬨,就算想要細細聽轎子外頭的閒言碎語,環兒也已經抵不住深深地怠意,在晃動與吵鬨之中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迷糊之中驚覺轎門被踢了一下,一陣晃動,玉環這才一抖擻,耳邊的喧嘩聲才緩緩入及耳內。可未及回神,環兒便見有一雙寬厚的大手伸向自己,剛想躲避方又記起自己這是在嫁人,便順著那隻大手出了轎門。剛出轎門未及雙腳沾地,玉環便被一旁的喜婆和曉紅七手八腳的扶上了一個人的背,又是那個寬厚而溫暖的肩膀。玉環感覺,竟是有著說不儘的依賴。隻這一瞬,便是有著一生一世般的想念……

待得環兒跨過了火盆,自是就著身旁之人扶進了前廳。剛入廳堂中,環兒的手中便是被人多塞入了一根綢緞般的東西。雖未多說,但是環兒心下明了,這便是了。環兒感到那頭的手牽(老北京人的叫法,就是古時新娘子、新郎官,手上牽著的)牽扯,便溫順的跟著那頭手牽的指引向前走著。雖是隔著一根手牽的距離,環兒卻仍是能夠感受到由那一處所傳來的體貼。像是深怕自己跌了摔了似的,那一頭總是會在預發事件前一秒做到護住。或許,連環兒自己也不知道,僅僅是這點微不足道的小細節,竟是讓環兒冰冷的心,逐漸溫暖起來……在很久很久的未來,環兒時常會問自己,如果當時不曾動心,結局又會是如何呢?

迷迷糊糊之中,環兒都不知是如何拜完天地,亦不知是如何被送到洞房的。到了晚上,一天不曾進過食,又累得“搖搖欲墜”的環兒,正有一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打算時,外頭酒過三旬的人聲,開始擁著新郎官向著環兒這處走來。環兒心下一驚,忙改了坐姿,端坐在床邊,等待新相公的到來。

不多時,房門“吱呀”一聲,便由外推了進來。隨即,便是恍惚之間,一震暈眩,環兒的眼前,突然被一片光亮射得睜不開眼睛來,環兒本能的抬起手來想要擋住刺眼的光亮。待得環兒適應了眼前的光線,方才緩緩睜開眯成一條縫的雙眼,剛放下抬著的玉手,環兒便見得一屋子的人一臉的驚詫之色。環兒正納悶著,尋思是自己哪裡有所不妥了,便聽得那廂那個襲著一身紅袍,手持喜秤的男子,轉過身子開始向身後的一乾人等下達了逐客令。“好了,好了。讓你們一乾就此散去,你們不依,說是要見見嫂子。現下人也見到了,可以四下散去了吧!?”“十三哥真是好福氣啊!那我等兄弟便退下了。哥哥可是要‘春宵一刻值千金’啊!”眾人一見這位正牌新郎官的臉色不佳,便一哄笑著各自散去了。

直到此時,環兒未及顧得為方才阿哥們的嬉鬨而臉紅,反倒是細細的注釋著麵前這一“溫潤如玉”的男子。仿佛上一世,就是眼前之人給了她,溫存了一生的肩膀。刀刻一般堅毅的臉龐,透露著來人的堅忍……環兒心想,上一世,興許就是在這樣的麵容下沉醉的吧!如果……如果在這一生,還是要做出選擇,願意……願意就依賴在這樣的懷抱中……再次沉醉……

小儀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