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那個就不提了！”陶花掩麵，這冷笑話還真是人人得而誅之，她這張老臉都不知道往哪兒擱了……

“方才公主是要這本吧？”

“嗯？”陶花詫異地抬起頭，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近了身，手裡遞給她的正是那本《戰國遺史》。

“……謝謝！”她伸手接過。

“可還有其它需要？臣一並取來。”墨羽塵盯著她問道。

“先不用了，我……”陶花搖了搖頭，突然想到一事……

她看了看手裡的《戰國遺史》，又看了看墨羽塵，好像……有點蠢哦……放著這麼大一個活體百科全書不用，居然自己去費神費力？

“公主？”墨羽塵見她又走神，不免有些挫折，自己在她麵前就那麼沒存在感嗎？

“呃？我沒事！對了，上次你講到秦始皇暴死沙丘行宮，秦國不久覆滅，具體情況是怎麼樣？到底是誰滅了秦國？”

原來是在想這事……墨羽塵失笑，這丫頭怎麼突然就開始好學了？

“據史料記載，起義者為始皇手下兩元大將，即蒙恬蒙毅兩位同族兄弟。”他回道。

“蒙恬？”陶花大驚，“就是那個抗擊匈奴，領導修築長城的名將蒙恬？”

“正是！”

這……這是怎麼回事？原來曆史從這裡開始就不是她所知道的那樣了嗎？蒙氏三代忠烈，最後竟會起義？但話說回來，他們也確實有那個資本與理由，當初胡亥受趙高惑言要誅殺二人，若不起義，便是枉死了。這樣算來，秦國顛覆的時間恐怕比她認識的要早，那就挨不著項羽劉邦什麼事了……

“那後來呢？秦朝滅了之後怎樣？”陶花問道。

“秦王朝滅亡之後，戰亂持續了近百年，這期間雖有能人豪傑輩出，卻始終無人真正問鼎天下，直至出現一位叫孟烈的勇將。”

“他統一了中原？”

“是，不過稱帝的卻是他的胞弟——孟凡！”

看來，這又是一段說不清道不完的曆史密案……

“那再後來呢？他們的國家叫什麼？持續了多長時間？”陶花又問。

“孟凡建國以天元為號，隻持續了三十餘年。”

“這麼短？”陶花詫異，媲美隋朝麼？

墨羽塵歎了口氣道：“元太宗此人好大喜功，雖有政績，卻是非難斷，加之他厭惡文人流派在民間的肆意宣導，認為民眾便是受了太多的思想教化，才會導致社會的動蕩不安，因此命人修建了無求宮，收羅天下所有書冊藏於其中，不得隨意傳播。”

“所謂的愚民政策麼？”陶花插口，還真有乾這種蠢事的人！

“愚民政策？”墨羽塵沉吟了一會，笑道，“倒頗為貼切！”

“何止貼切？”陶花佯怒道，“他這是自毀長城！”

“確實。”墨羽塵道，“正是因為他這一舉措，才造就後來無求宮失火，眾多典籍要冊毀於一旦的莫大遺憾！”

原來是這樣……

“那大慶現在的史冊資料都是後來重新編撰的了？”

“大部分是吧，畢竟天元王朝被推翻以後又是長達一百五十餘年的戰亂，民間即使有遺留的孤本，也極難找到完整的了。”墨羽塵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

“嗯？你的意思是說那場戰亂之後的國家是……”

“便是大慶了。”

“……”陶花啞然，敢情她這是身處封建社會初期啊？

墨羽塵沒有注意到她的錯愕，繼續道：“大慶立國以後，慶太祖采納了程湛尹的意見，命人重新收集所有能找到的書冊遺本，並且加以編撰修訂，才總算有了如今的規模。”

“既然如此，為何不多印製些分放於民間呢？”與其自己揣著兜著日夜難安地看著，還不如讓更多的人去掌握它，書是死的人是活的，要吸取教訓嘛！

“各地州府是有所收錄的，但普通百姓為求溫飽康樂已是不易，又哪裡有多餘的錢財去購買書冊呢？”墨羽塵回道。

陶花心道也是，自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代表人人都寢食無憂啊！好笑的是她還曾經對某些人某些事妄加評論，卻原來也不過是紙上談兵……

其實陶花並不知道，此時的造紙術還是屬於官方壟斷的私密技術，而活體印刷術更是聞所未聞，所有的書冊傳播都是靠人工抄寫，隻有少量的圖畫是采用雕版印刷，可想而知，那一本書的價值該是有多麼珍貴！

兩人又陸陸續續地聊了些關於律法、金融、民俗、地貌方麵的話題，竟不知不覺晃過了一個下午。陶花驚歎墨羽塵的博學果然是名不虛傳，而墨羽塵也再次驚訝地發現，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女所知道的事情遠比他能想象的要來得寬廣，而且對很多問題，她總是能發表一些新奇獨到的見解。

她不是自稱失憶了嗎？墨羽塵疑惑，若是事實，這該是怎樣一個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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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花最後還是被墨羽塵給抱回去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大不了，她可以假裝淡定嘛……

隻要那幾個盯著他們看的小老頭不要一時興起，把這麼個芝麻綠豆大的事情也載入史冊就可以了！

……

在轉過了第三個彎之後，陶花有些疑惑地盯著墨羽塵問道：“你怎麼對去我那裡的路這麼了如指掌？”

墨羽塵笑道：“去過一次，自然就記住了。”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