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終章 最後的旋律 ……(1 / 2)

換一副軀殼來愛你 淪番 4821 字 11個月前

十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也許就在眨眼間,時間便悄然逝走。平平淡淡的,我陪著黎詩度過了十年。她還是如十年前一般,會常勸我離開,勸我不要為了一個她放棄自己大好的前程。而我總是固執的反駁,雖然她的心意我已了然,但隻要能伴在她身邊照顧她幫助她我便已滿足,直到,直到她的那個她回來的時候。

隻是最近幾天黎詩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她才三十五歲,可身體卻比四五十歲的人更為虛弱,這又是怎麼回事。我告訴她這情況時,她竟沒有絲毫的驚訝,隻是淡淡一笑,自然我也沒有再詢問下去。因為她說過,再怎麼難、再怎麼苦她也會撐下去,我相信。

公元二零零五年九月十二日

“宸你知道嗎,十五年前的今天,棠她出現在我身邊,她怕我不肯回去,對我說了謊。棠這個人從來不會說謊,那是為了我說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嗬嗬,可是這麼拙劣的謊言,也隻有她才會說了吧。我知道那是謊言,她說那些是為了讓我死心讓我走,但我還是哭了,哭得很傷心。就在我流淚的那一刻,我身體裡的那顆她的心痛了,很痛很痛。她騙不了我,更騙不了自己的心。她小心地為我拭乾了眼淚,她的動作就像對待稀世珍寶一樣溫柔,最後她還是舍不得我,給了我希望,而希望的代價就是二十年的等待。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她再看了我最後一眼之後就死了,死了...”黎詩哽咽了,眼淚從她有些倦怠的臉上滑了下來,“你能體會那種看著心愛的人瞬間消失的感覺嗎,我甚至連最後一個擁抱也沒能給她。”

“我...”看著黎詩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我不禁想擁住她給她安慰,可手伸了一半,卻還是沒有膽量。我就是這樣一個懦夫,因為害怕被推開就不敢去做的懦夫。

“還有五年...還有五年她才會回來,我想等,可是我怕,我自己...咳咳”黎詩一激動,咳了起來。

“你彆激動,坐下來。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我扶她坐下,而這話卻不知道是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

“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這樣...咳咳,如果,如果我睡去了,你一定打醒我好不好。我求你。”黎詩堅定的說。

“彆亂想了,不會有事的!你不是說過還要好好的等她回來的嗎,彆說傻話了,現在你就躺著養好身體,她一定不希望回來看到一個病著的你。”我為她墊好枕頭,輕扶她靠下,安慰似的揉了揉她的頭,“休息一會吧。”

黎詩沒有再說話,聽話的閉上了眼...

另一邊

已經十五歲的霍江,還是不能聽見任何聲音。

霍天想儘了辦法,尋遍了醫院,都沒能找到治療兒子的方法,十分擔心。到現在為止,兒子還沒有說過一句話,醫生曾說,是他自己不願意說話,更何況他聽不見任何聲音,很有可能不會說話,又或許不知道說什麼。

霍江的確不想說話,不是因為不會說,更不是因為不知道說什麼。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想說話,在他的潛意識裡,好像隻在夢裡和一個影子說過話,一個人的背影。

“小少爺,夫人讓您下去吃晚飯。”傭人遞給霍江的一張紙條上寫著這一句話。

霍江點點頭,示意他馬上去。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飯,卻永遠那樣的尷尬。霍天夾菜給霍江,他點點頭之後再沒表示,他並不是不知道父親想讓自己試著說話,可霍江就是提不上心說話。

霍天發作,一撂筷子:“你這是什麼表情,讓你說一句話真就那麼難嗎!聽不見難道你就不會說話嗎!你是我霍天的兒子嗎!”

“老霍你這是乾什麼!不能讓兒子好好吃飯嗎!今天是兒子的生日啊!”江淑兒狠狠看了眼霍天。

從幾歲開始,每次吃飯總會有這樣的爭吵,霍江幾乎早已習慣了,依然默默低頭吃飯。

“淑兒你彆管,就是你把他慣的。生日怎麼了,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小子,我霍天的兒子不能這麼窩囊!”霍天一下站起身,拿起了身旁的棍子...

“老霍!”江淑兒大驚,迅速擋在了霍江身前,“要打兒子先打死我!”

沒等霍天說話,卻傳來了野獸般的嘶吼聲。霍天定定的望著兒子霍江,他的兒子終於能發出聲音了!可,這是什麼聲音,為什麼像狼嚎...沒等他細想,霍江已經推開他,朝門外衝了出去...

霍江:怎麼回事,我為什麼會發出那種絕望的聲音?我又怎麼會衝出來,我又怎麼停不下來...到底出了什麼事?

霍江並沒有出了什麼事,而是黎詩。

“詩兒你不好好在床上躺著跑出來乾什麼?”我疑惑地問她。

“屋裡太悶,能讓我出去走走嗎?”黎詩看我。

“不行。你的身體...”“可我想出去走走,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沒等我說完,黎詩就打斷了我。也沒等我再說什麼,她便徑直走了出門。

黎詩搖搖晃晃的走在街頭,一陣悲意油然而生,不覺一腳沒踩穩,一個踉蹌,跌倒在街邊。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沒用,不行,我還要等棠回來接我呢,我不能有事,我不能睡!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她努力撐起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站起來,緩緩地往回走去...

她走到了路中央,腿卻一軟,剛站穩,一輛黑色的轎車卻飛快地朝她衝過來,明晃晃的車燈打在她的臉上,頓覺刺眼,還沒來得及動彈躲避,已被撞出一米以外...“啊。”她輕輕的,輕輕的叫出之後,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霍江瘋狂地奔跑著,直到跑到黎詩的麵前。他很是驚訝,這個被撞倒的女子為什麼有似曾相識的感覺,而現在自己的心為什麼會那麼的痛,像要把身體撕裂一樣。

“江棠,棠。”那女子把手伸向霍江的臉,癡迷的叫著。

霍江下意識握住了黎詩的手。江棠,江棠,江棠,這個名字好像很熟悉,到底我在哪裡聽到過呢?等等,為什麼我能聽見她說話的聲音?她到底是誰,江棠又是誰!誰...到底是...是誰!

黎詩握緊了霍江的手,淚直直滑落。“你終於回來了...”

刹那,他的記憶全都湧了上來,他和黎詩的一幕幕都像電影一樣在他的腦裡播放,重複,直到停止。他望著麵前黎詩蒼白毫無血絲的臉,瘋狂的喊著:“詩兒!詩兒!詩兒!”嘶啞竭力的嗓音,不斷重複黎詩的名字,悲傷淒涼的喊叫聲在天邊回旋。

霍江,不,江棠死死抱住黎詩的身體,不斷地說著:“詩兒!詩兒我是你的棠,我回來了,我回來了!你答應等我的!你答應我的!詩兒你快醒過來,我還要帶你去看日出日落,陪你一生一世呢。你怎麼能先睡著呢?這樣不乖哦,我生氣了哦。好了是我錯,不該讓你等那麼久的,現在我回來了不是嗎,彆生氣了。你快醒醒好不好,你說過不會拋下我一人的,彆食言好不好,你回來好不好...”

“小夥子,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你...”路人看不下去,想拉起江棠。

江棠一把推開那個路人,狠狠地說:“你住口!我的詩兒不會死!她不會!她說過會等我的,她不會食言的!你滾,滾!”

“好心當成驢肝肺,瘋子!“路人嘟囔了一句,見這個男人如瘋狗一般,趕忙跑遠了。其他人也自然不敢多言語,生怕這‘瘋狗’咬上自己。

“詩兒,彆理這些道貌岸然的所謂的人,你先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乖。”江棠把臉貼近黎詩,吻了吻她的唇。沾上黎詩血的帥臉,更顯猙獰扭曲了。

江棠摘下了戴在眼裡的偽裝---黑色隱形眼鏡,露出血紅血紅的狼眸。“剛才撞她的是誰!說!”他一手拎起一個路人,這一刻,他前前世的本性完完全全的暴露出來,猙獰的臉上扯出一個完美的邪笑,露出嘴裡尖利的狼牙。

那被拎起的人早已嚇破了膽,哆嗦著指了指遠處,說:“我...我剛才看見他...他往那邊跑了。”

“滾。”江棠把人一扔,朝他所指的方向奔去。隻是眨眼間,便不見人了。

隻聽“砰”的一聲,正開著的車被砸了一個大洞,江棠惡狠狠地把司機拎了出來,重重往路中央一扔,飛馳中的卡車毫不猶豫的朝他碾了過去...周圍的人都已經嚇呆了,一個人,就這樣被人從車裡拎出來扔到馬路中央,那那紅眼人的力氣實在大得太驚人了。

江棠瞥了眼被碾碎的司機,又回到黎詩身邊,“好了,沒事了詩兒,我們回家好不好?詩兒?詩兒,你彆睡,你不要離開我!不要!”江棠跪了下來,“老天爺,你他媽的算個什麼東西!你憑什麼奪走我心愛的女人!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折磨我們!我們相愛有錯嗎!有錯嗎!詩兒...詩兒!”

“怎麼回事!”當我趕到的時候,看到黎詩倒在血泊裡,身邊跪著一個陌生的男人,看起來很年輕的樣子。“詩兒出了什麼事!”我抓起那個男人的衣領,憤怒地問。

“我愛的人死了,死了!詩兒,詩兒!”江棠目光空洞地望著黎詩的屍體。

“詩兒死了...”我愣了,“是誰!是誰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