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點正是北京交通最擁擠的時候,公交車內人擠人,連一點空隙都沒有。多年在北京公交車上的摸爬打滾,我現在已經可以做到對這一切榮辱不驚。
剛到辦公室,椅子還沒坐熱,總編便召開了會議。
會議室內,總編黃先生泛著吐沫星的說著最近的業績等等,臉上是不可抑止的憤怒。過了好一會兒他停了下來,正當我以為要解放的時候他卻重重的砸了我一錘子。
“我聽說明天上午顧以銘要回來,你們誰要去?不用我說大家一定都知道他現在在美國發展的如魚得水,這次回國發展我們一定要挖到一條獨家新聞。”黃先生頂了頂眼鏡,看向我說道:“許苒,我看這次就你去吧。你年輕,體力又好,做事肯定麻利點。”
我就搞不明白我年輕跟跑新聞有個毛線關係。
我剛想拒絕這次的新聞,便看見黃先生擺著一張資本家的臉對著我說道:“許苒,這次如果采訪成功的話我就給你放一個星期的假。相反的話,那麼你就可以卷卷東西離開這了。雖然你在這裡工作有幾年了,但是我們絕不請沒有能力的廢物。”
我一聽他這麼說立馬歇菜了,忙不迭的答應了下來。
會議剛開完沒多久,蘇維拉的電話就接踵而至。還沒等我說上一句,她就用不亞於珠穆朗瑪峰高度的聲音對著我說道:“許苒,告訴你個驚天動地的大消息。”
“什麼消息?”我有聲無力的說道,聲音跟醃縮水的大白菜一樣。
“我剛上□□便看見騰訊跳出來的消息了,據說是顧以銘要回來了。”即使蘇維拉不在我身邊,我依舊可以想象出來她現在眉眼飛揚的模樣。
“噢。”我懶懶的應了聲。
蘇維拉一聽我這聲音,立馬不高興了。“許苒,你丫的該不會昨天又熬夜趕稿了吧。沒關係,你要是沒聽清楚我就再說一次。顧以銘那家夥回來了,你激動不。”
我揉了揉耳朵,對著電話說道:“我今天早上就知道了。我們公司要去挖新聞,而我正好很不巧的攤上這事了。”
蘇維拉估計也被嚇到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說道:“許苒,你腦殼沒被門擠壞吧。讓你去采訪顧以銘?”
我“嗯”了聲就沒再說話。
緊接著我便聽見蘇維拉的聲音傳來,她說:“你還用采訪他嗎?你放在那就絕對是他一個驚天動地的大新聞。”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電話吼出一個“滾”字便掛了電話。
蘇維拉是在我午休的時候來找我的,她穿著一條連衣裙,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乍一看,誰也猜不出她會是半年不出家門的宅女。
我跟她在公司附近的餐廳裡吃午飯,剛一坐下她便“啪”的丟給我一包文件。“顧以銘這幾年的經曆,從出道到現在我全給你打印出來了。我估摸著你這幾年也不怎麼留意他的消息,怕你沒時間惡補就先給你弄出來的。”
我打開文件包,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顧以銘那張漂亮的臉。
他抿著唇,眉頭不高興的皺著。穿著黑色的西裝,高貴的像是從童話裡走出來的人物。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原以為我已經強大到可以直視他的一切。但是卻沒有想到,僅一張他的照片便讓我難過的無以複加。
顧以銘。
我在心裡默念這個名字,腦海裡忽然湧現出的是五年前站在櫻花樹下的少年,而那個少年的笑容和煦的像是太陽。
蘇維拉問我:“許苒,你真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