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著眉仔細想了半天,謝長生恍然大悟的表情:“對哦,我餓了!原來我是餓了啊!”
語氣那叫一個激動,好像破解了什麼世紀難題一樣。
顧緋猗竟真的這麼簡單就讓謝長生糊弄了過去。
他視線落在謝長生的唇上,似乎心情不錯:“咱家這就讓禦膳房傳午膳來。”
等午膳到了,老皇帝也酒醒了。
他還記得自己睡著前謝長生對他說的話,念叨著“阿蘭阿蘭”,跳下床就要找謝長生。
謝長生像是被針紮了一樣跳起來就想跑。
卻又被顧緋猗按了回去。
顧緋猗道:“陛下,您醉了,再多休息一下吧。”
就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老皇帝卻聽了。
他搓著手,訕笑著坐回到榻上。
謝長生看得嘖嘖稱奇。
原書中作者寫,老皇帝最愛謝長生和顧緋猗。
但謝長生卻覺察到這愛是全然不同的。
老皇帝對原主,是養了隻寵物的那種喜歡。
而老皇帝對顧緋猗,位置就調換了。
好像他才是被顧緋猗馴養的服服帖帖的那隻玩物。
謝長生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顧緋猗。
一轉頭,就對上顧緋猗那張狹長的雙眸。
漆黑的,淡漠的。
像是隱藏在黑夜中的黑豹。
野性勃勃,殺意蒸騰。
好像下一秒就要在人脖子上咬出兩個血窟窿似的。
“怎麼?”顧緋猗問。
謝長生呆呆地伸出手,在顧緋猗臉上摸了一把:“你的臉可真白,像饅頭一樣白。”
顧緋猗:……
顧緋猗一向討厭旁人觸碰。
總覺得彆人手上都帶著看不見的臟東西。
但這次卻不同。
雖說他一早就知道謝長生的手又是活泥又是亂摸的,但謝長生不同。
謝長生是他認準的,收入麾下的小玩物。
他這個當主子的,總是要多忍耐一些的。
隻是謝長生的比喻實在令人頭痛。
旁人都是麵白如紙,如月,如天光。
怎麼到了謝長生這裡,就變成了饅頭?
顧緋猗一張薄唇張開又合攏,再張開。
緩緩對謝長生吐出幾個字來:“你這吃貨。”
說話間,禦膳房的飯菜已經送了過來。
十幾二十幾種精致的飯菜擺在桌上,說不出的好看。
平日裡謝長生的吃食就足夠精致,但在老皇帝這裡,還是有許多連原材料都認不出的菜肴。
謝長生一早就被陽蘿叫起來去了顧緋猗那兒,這會子都下午了,還沒吃飯。
也確實是餓了。
在得到了顧緋猗的應允之後,直接坐下開始吃飯。
還不忘招呼老皇帝,顧緋猗,和等在外麵的陽蘿一起吃。
隻不過收效甚微。
老皇帝說自己懶得起身,招來了幾名貌美宮女,靠在枕頭上,讓宮女一筷子菜一杯酒地喂到他嘴裡。
顧緋猗說自己不吃。
陽蘿更是哪敢當著老皇帝和顧緋猗的麵和謝長生同桌吃飯。
謝長生樂得自在,自己大快朵頤起來。
他有意扮醜裝傻,吃的那叫一個形象全飛。
但本身就長得好看的人再扮醜又能醜到哪裡去。
本身就餓急了的人就算吃土都能吃出佳肴的感覺。
此時謝長生這個又俊又餓的人把自己滿口塞得都是食物,大口大口噴香地吃著,漸漸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他身上。
看他把桂花酪吸溜著喝下去,看他啃著骨棒上的羊肉,看他把茄子夾在小餅裡,一口一個,把腮幫都撐得滿滿的。
謝長生也注意到彆人看自己的目光。
這是把他當成吃播了?
謝長生怪不好意思的,悶著頭往嘴裡塞更多的食物。
顧緋猗看著他一開一合的唇,用力咀嚼的樣子,竟覺得心中生出一股滿足的感覺。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輕輕自語:“小餓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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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毓秀宮的時候謝長生整個人都快散架了。
陽蘿看著他整個人爛泥巴一樣癱軟在床上,怎麼都不動彈的樣子笑起來,她不解地問:“小殿下,您今天可是一整天沒往外跑,就隻是坐在那裡,又吃了不少好吃的菜肴點心,怎麼會累成這樣呢?”
“你不懂。”謝長生有氣無力:“前者是帶薪休假,後者是周末公司團建。”
被老皇帝和顧緋猗盯了一天,謝長生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吸乾了。
——謝長生嚴重懷疑這倆人可能吸他陽氣了。
……還他上好的童男元陽!
謝長生坐月子似的躺在床上緩了足足三天,終於重新活過來。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正打算去花園裡繼續自己的捏人大業,門外卻風風火火進來一個人。
“小傻子!”
謝鶴妙拖著那條不利索的腿,一米七一米八的快速朝他走來。
“啊,二哥。”謝長生愣愣地叫人。
“怎麼幾天不見,好像比之前更呆更傻了?”謝鶴妙笑著伸手拉住謝長生的手腕:“走,今日有掌印大人的熱鬨可以看,二哥帶你去瞧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