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嶼放下雜誌,把桌上一份小甜點遞給夏成宥:“剛才叫空姐送來的。”
那是一份雞蛋大小的提拉米蘇,放在精致的盤子裡,被周淮嶼拿在手上特彆好看。夏成宥接過以後說了聲謝謝,然後低著頭沉默不語地吃著。
是很甜,但隻是甜了嘴巴,沒有甜到心裡。
沒過多久飛機就安全降落在了江城的機場。
來接機的是徐總的司機和助理,他們熱情地打招呼,笑著把行李放入車子的後備箱裡,十分有禮有節地打開車門請兩人上車。
助理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穿著得體的黑色西裝,戴著黑框眼鏡,長相中等偏上,舉止間遊刃有餘。
汽車駛出停車場。助理說:“周總好,夏助好,我是徐總的助理,陳堂,叫我小陳就好。”
周淮嶼伸手和陳堂握手。
“陳助好。”夏成宥笑著喊了一聲。
陳堂笑意盈盈:“歡迎周總來我們公司談合作,順便指導一下我們公司的工作,非常感謝能有這次機會。我們徐總一直誇您年輕有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過謙了。我們是互相學習經驗,談不上指導。”周淮嶼慢條斯理道。
陳堂:“周總真是太謙虛了,您短短幾年能把‘有魚’做的那麼好,肯定有過人之處。我們高空遊戲公司要是能和貴公司合作,一定能更上一台階。”
夏成宥眉飛色舞,神情驕傲:“我們周總從小就很聰明,做事又非常認真。兩家公司合作,那就是互惠互利的大好事。”
陳堂看向夏成宥,說:“哈哈哈夏助說得好。誒夏助看上去像大學畢業沒多久,這麼年輕就跟著周總做事,前途無量啊。”
夏成宥坐直了身體,有些德不配位的心虛感,撓了撓手指,他哪兒會說這些場麵話,隻好說:“你也不賴哦。”
“哈哈哈哈!”陳堂笑得那叫一個開心。
周淮嶼也忍俊不禁。側目笑意清淺地看著夏成宥。
從機場到高空遊戲公司兩個多小時的路程裡,陳堂滔滔不絕,愣是沒冷場過,什麼話都能給你接上了。
周淮嶼時不時提問一兩句。
而夏成宥全當催眠曲,直接仰在椅背上大喇喇地睡著了。就跟以前上課似的,老師在前麵講課,他跟周淮嶼說:“你先聽著,我小眯一會兒。”
反正隻要周淮嶼在身旁,他就能放心大膽地睡。全然忘了自己現在是總裁的助理。
終於車子在高空遊戲公司總部的停車場停下,夏成宥醒了,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陳堂笑著說:“夏助跟在周總身邊工作每天肯定勞心勞力,都沒時間好好休息,真是太辛苦了。”說著拍了拍夏成宥的肩。
“額……我也還好。”夏成宥迷迷瞪瞪的,莫名其妙又被誇了。
陳堂領著兩人坐上電梯,到了12樓的(一)會客室。
一位穿著灰色高定西服的男人坐在黑色真皮沙發上,他梳著背頭,露出飽滿的額頭。一雙濃眉鋒利俊逸,眼眸沉靜儒雅,鼻梁高挺,右側鼻翼有一顆小小的痣,給英俊的五官增添了一分彆致。整體給人一種芝蘭玉樹、溫和穩重的氣質。
見到人來了,站起身向著周淮嶼走來:“周總,歡迎。”
“徐總,好久不見。”周淮嶼。
兩人伸出手禮節性地握手。
夏成宥看到這位徐總時,驚訝了一瞬。
這不就是徐白諾的哥哥嗎?
徐白諾是他以前還在江城實驗中學教美術時的女學生。高二七班,這學期應該是高三七班了。
之所以認識徐總,是因為上學期期末就是這位徐總來給徐白諾開家長會的。
當時七班的班主任都已經在開家長會了,而徐白諾的家長還沒來,又氣又哭,走到夏成宥辦公室,要他幫忙給哥哥打電話來開家長會。
當時他把電話打過去時,徐總還在開會。徐白諾也不管哥哥是不是在工作,任性地要哥哥馬上來給她開家長會。
徐總也對妹妹無可奈何,隻好匆匆結束會議趕來開會。
那時夏成宥隻匆匆看到了徐總一眼,就被徐白諾拉著去了教室。所以徐總應該沒有見過他,對他沒有印象。
還真是巧了。竟然在這裡碰見學生的哥哥。
周淮嶼和徐總坐在沙發上,夏成宥坐在另一邊的小沙發上。陳堂給三人泡了碧螺春,醇厚的茶香四溢,清爽宜人。
“這位是徐總,徐景抄,”周淮嶼向夏成宥介紹完,又對徐景抄說,“這位是我的隨行助理,夏成宥。”
徐景抄對夏成宥微笑致意。忽然眸色微微一動,說:“夏成宥……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夏成宥彎著眼笑。
猜想應該是徐白諾在家裡跟徐景抄提起過他。但是徐景抄貴人多忘事,哪裡記得一個美術老師的名字。
當然夏成宥也沒想跟徐景抄說自己是他妹妹曾經的美術老師。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被徐景抄自己翻過去了,繼續跟周淮嶼交談。
聊了一會兒後,徐景抄邀請周淮嶼參觀公司內部。夏成宥則跟在兩人身後,目光時不時地落在徐景抄臉上。他在找徐白諾和徐景抄倆兄妹五官的相似之處。神奇的是兩人右側鼻翼的痣所處的位置一模一樣。
感歎基因這東西真是奇妙。
高空遊戲公司的電梯能清晰照見人影。周淮嶼在鏡子裡看到夏成宥的目光一直在徐景抄臉上。
這眼神仿佛如有實質,夏成宥很快察覺到了,也看向鏡子,對上了周淮嶼的目光。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好像一汪波光粼粼的湖水。
周淮嶼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
下一秒夏成宥收到信息,拿出一看,周淮嶼:【一直盯著彆人看很不禮貌。】
夏成宥立刻回複:【知道了,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