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棄疾有句詞,“似曾小小興亡”,是首懷古詞,懷的是南京,杭州,還是哪兒,不記得了,這個“小小興亡”,卻是得趣。小到一隻螞蟻一條人一種愛,大到一個城市一個國家一個星球,朝生暮死循環不息,像一幀幀的膠片回放,每個毀滅和興起,看起來當然隻會是“小小”的,水晶球一樣曲折又剔透。可問題是,誰在觀看這場放映?
昨天還和人說,這是座被雨水遺忘的城市啊。夏天的雲也是小小的,飄過來,撞上了城市,就肆虐一場,沒碰上,跑偏了,就晴空無雲,人也悶悶的,盯著黑壓壓的遠方,想象那裡的朋友們和雨水搏鬥的模樣,飄在橋洞下的汽車,孤島一樣自力更生。一出和自己無關的電影。
所以如果因雨而起了些念想,也隻能是小小的,泛濫一陣,隻是淹沒了自己。從音樂和詩中爬出來,濕漉漉的,話不成調,蛇蛻去了那層顫抖的皮,仍然要用最嫩的皮肉去長新的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