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村:“……”
今村:“你在耍我嗎?”
什麼線索都不提供,隻有上帝才能找到你的朋友吧!
“對不起。”神名深見抱歉地道,“我們分彆得太突然了……我隻知道,他就在東京。”
黑發青年眼巴巴的樣子甚至有點可憐了,那雙藍眼睛在此刻像寶石一樣澄澈,昏暗的環境也無法遮蓋其光亮。
“……”今村沒好氣地用菜刀砍了下案板,“不行,沒有線索的調查隻是沒頭蒼蠅,你想讓我的信譽打折扣嗎?”
他看了那張俊秀的臉和漂亮的眼睛一眼,還是舍不得,清清嗓子,道:“但我也不想放棄掙錢的機會。也不用交定金,哪天你有了線索,可以再委托我。”
隱藏意思就是先保持聯係。
神名深見聽懂了,心底吹了個口哨,麵上眼睛一亮:“好的,謝謝你,今村!我叫神名深見,在米花町開了一家書店!”
確定了,是真的在他身上有利可圖。
不然這種老道又心狠的中介人,壓根不可能為了一點小錢關注“普通人”。
這是他在暗網裡點兵點將挑中的地頭蛇·情報販子,倒也沒深入探究這家夥最近有什麼業務,能對他一個成年男人一個照麵起惡意,不會是什麼嗜好奇妙的委托吧?
“這工作確實夠普通的。”今村的臉上浮現的笑容因傷疤有些猙獰,“有時間我倒想去一次。”
“我很歡迎的。”神名深見也笑,看上去天真無邪,完全沒想到眼前的情報販子可能會帶來危險的樣子。
彈幕係統看著兩人談笑風生,名為“今村”的人類已經徹底被神名深見欺騙,它默默敬佩起宿主的演技。
神名深見在暗網上的操作並沒有避著它,雖然它不懂是怎麼從一堆信息中找到今村的,但它知道對方隻是被宿主選中的工具人。
“毫無戒備”地泄露信息的途中,神名深見還喝了一小杯今村倒的清酒,他咂咂嘴。
“不習慣嗎?”今村笑著問。
“有點。”神名深見承認。
同位體喜歡酸酸甜甜的檸檬水,他對飲料沒什麼偏好,有一段時間熱衷於品酒,但也很久沒碰了,現在還真有點不適應。
而這在今村眼中,則是那種教養極好、生活習慣良好的年輕人初次接觸酒精的生疏。他更滿意了。
“時間有點晚了。”過了幾分鐘,今村看時間,“你要繼續留在歌舞伎町嗎?”
“還是說,要嘗嘗女人的滋味?”他露出揶揄的笑容,說起男人之間的話題,“想的話,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家……什麼風格的都有哦。你這張臉一去,任何女人都會高興的。”
彈幕係統發出了不可名狀的尖叫:【%(&%*(……%¥*&¥#!】
神名深見:【有點吵了,係統。】
“我對這種事沒有興趣。”他沒有演,誠實地道,“不需要。”
“啊、哦……”今村被意料外的耿直回答驚了一下,覺得氣氛都突然凝滯了,“那我不說了。”
沒有興趣、不需要——黑發青年的神情過於坦然了,甚至連小年輕應有的羞澀都沒有。
他的眼神詭異起來。
不會是*功能有障礙吧?
被神名深見的回答安撫下來的彈幕係統:【……感覺他好像誤會了什麼,宿主。】
不具備人類的生理需求的人工智能型生命感到困惑。
【沒事,不重要。】神名深見漫不經心地道。
“今村先生,有時間可以來我的店裡。”他起身,渾然不覺一樣地向中年男人點頭告彆,笑得很好看,“我先走了。”
“再見!”驅散無聊的猜測,今村熱情地送彆了他。
目送青年的背影走出小巷,他掏出手機,給合夥人發送消息,讓對方調查開在米花町四丁目的書店和店主。
在他麵前的神名深見沒什麼危險性,因此那個空了很久的委托,似乎終於能接下來了。
想到那豐厚的酬金,今村便忍不住露出笑容。
……
與今村的交流比計劃中的順利,神名深見沒想好接下來是在外晃悠一會,還是現在就回米花町。
他走出小巷,沒有沿著來時的路返回,而是避開行人變多的大道,另外挑了條路。
這路清靜歸清靜,但不太乾淨,地上角落裡有前幾天下雨的積水和垃圾混雜在一起的酸臭味,兩側的建築像積木般湊得緊緊的,偶爾還能聽見半開的窗戶裡傳出的不明聲響。
神名深見取下眼鏡,揉揉鼻梁。
“吱嘎——”
年久失修的門戶才能發出的聲音響起在上方,隨之而來的是淩亂的奔跑聲和重物倒塌的震響,神名深見幾乎是瞬間就抬起頭。
二樓的一扇窗戶被推開,蒙著頭的男人一腳踏在窗沿,一躍而下時才看見地上站著的黑發青年,護頭的動作因驚愕慢了一拍,撞在垃圾堆裡發出一聲痛呼。
“讓開!”然後他爬起來,為了從狹窄的小路中跑走,從袖子裡揮出了閃著寒光的水果刀,怒吼著衝向神名深見。
緊跟著從窗戶裡探出頭的男人嘖了一聲,正要翻窗躍出,就看見黑發青年腳底一轉,側開身,在兜帽男收不住力身體前傾時一腳踹上他的屁股。
“嗚!”凶狠的兜帽男摔了個狗吃屎,水果刀也脫手而出。
“你這家夥!”他暴躁地扭頭,撐著地麵爬起,迎麵而來的是踹在心窩的一腳。
胸口劇痛、似乎肋骨都折斷的兜帽男在地上打了個滾,後背撞到牆上,痛得連手指都動不了。
黑發青年站在他的幾步遠,放下腿的動作好似剛剛隻是撣過灰塵。
他仰起頭,看見對方的表情。
含著輕快的笑意、沒有驚魂未定,也沒有遭遇襲擊的怒氣,那雙藍眼睛逆著稀少的光線,深沉如海,其中湧動的是——
趴在地上的兜帽男打了個寒顫,去抓水果刀的手瑟縮了一下,把它推出了能觸及的範圍。
神名深見對他驟然生出的恐懼沒興趣,一邊把眼鏡戴上,一邊踩上他的後背,仰頭和窗戶邊的男人打了個招呼:“晚上好,請問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當然是好人啦!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