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勝一日的回憶,被時光拉長再縮短,碾過了一年又一年,瞬間被調換成黑白照片。
病床上的樹心,像棺材裡即將下墓的死人,好長時間一個慢節拍,那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映紅所有的天空,蘆葦在紅色裡描寫亮眼的紅,斜斜地穿過厚厚的雲,時間如靜止的發條緩緩地流過……
疼痛覆蓋了城市隱藏了光陰虛廢了晨昏,一切淒美的景物讓人毛骨悚然……
恩欲的頭微微地靠在床岩上睡了過去,點滴瓶安靜地流著,白色的被褥,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天花板,連樹心的臉也是白色單純的色彩,毫無疑問沒有任何表情……
好像在那刻世界在白色裡沉沒了,淹了所有的色彩,白色在五顏六色裡迅速地勝出……
恩欲熟睡了過去,他已經數天沒有休息了。一直守著她、一直、一直……
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年輕美麗的女醫生,恩欲斜視了一下。立刻站了起來,仿佛聽到鈴聲而快速進教室的那些丟而鋃鐺的學生。
“病人要換藥了,不過你要做好準備,孩子保不住了”女醫生清淡地說。
醫生的話像尖銳的刀子刺進恩欲的心裡,疼痛上竄下跳……難道在沒有補救的方法嗎?他用無助的眼神哀求女醫生。
我們也儘力了,病人腹部受到的撞擊力太大,失血過多,幸虧送來的早,否則大人性命也難保……女醫生一絲不苟地換藥起來……
恩欲凝視著樹心,往她身上掀了掀被子,“樹心,你要停住,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照顧你……”他輕輕地拿起她冰冷的手,親吻著,訴說著……
“為了我,也要停住,我會一直呆在你身邊照顧守護著你……”
直到你醒過來,他的疼痛抽動了幾下。很快地又縫合上,好似一隻煙的時光。
女醫生幫樹心換完藥之後,恩欲發現自己胃裡空洞洞的,他及不情願地離開了病床上的她。樓道裡各種藥水,以及來來往往的人群讓他的心情如天堂裡著了火。煩躁在他的內心橫衝直撞……
舊的故事又被記憶的刷子刷成粉色的鏈子,發出亮晶晶的白光,站在心坎上,提醒著那些曾經的曲調。
他從五樓走下一樓,四個樓層的時間卻讓他精疲力竭。他的心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叫矮矮的溫柔女子,堵塞了呼吸道。讓他呼吸周傳不開窒息油然升起……
宿命覆蓋了城市,隱藏了光陰,應變了黃昏,然而那個夢境裡的桃花園,依然落英繽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