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矮將斑斑點點大小不一的碎指甲全部包在綢緞裡,她要珍藏一輩子,這是她最愛男人唯一的紀念物。她的指甲被剪刀斷斷續續毛毛刺刺剪彩成若乾小片,沒有一點完美。就像她曾經殘酷的愛,夢斷消魂,而那個記憶深處像妖精一樣的男人根深蒂固。
滿地青苔綠得像碧綠流動的水,落花飄然地自灑,自惹閒愁。矮矮心中一陣幽怨,她心中隱隱勃發的疼痛,讓她驚世駭俗的害怕。她的一切像一陣春風拂曉過桃花,她未及歡呼,它卻驟然無蹤,夢短的幾乎無痕。
她的心事層層,心情沉沉,她一度的溫暖化為虛無,就這樣縫縫補補,終究錯過……
紅塵如此妖嬈,她又如此不幸?
自從恩欲樹心離開的這三個月,她好像變了一個人,整天無所事事。進行著一個人的獨角戲,一個人的歡顏悲歌。愛情像一個巨大的海棉吸納著她的靈魂與軀體,如此嬌柔又如此傷感。她到底有沒有後顧之憂呢?腹中胎兒成了唯一的牽製,她像飛不遠的鶴,長久地困於陰柔的山水間,她的溫暖從開始便籠罩著夭折的陰影。
時間照樣在天花板上寫著小說,愛情在北半球訴說著悲歌,像一個傷痛的歌唱家。地球還是一樣地轉動著以固定的姿態,兩端的分水嶺起伏不定向遠方無限延伸。衝散了生命中的倒影,年輕真好!矮矮從那無知心底發出深覺歎息,好像一個人自言自語。她好像突然失去語言,在空空蕩蕩的房子裡迷失。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魔鬼終於在光天化日下奪去了她無法言語的幸福。那些生命中的枝節如雷貫耳……她看著自己華麗的殘影迅速地下墜,好像完成一個擱淺了幾百年的任務。她滑向自我沉沒醞釀的偏離世界……
“矮矮怎麼了?孩子不要嚇唬阿姨。”同母邊拉著舒展在地上的矮矮邊呐喊著,聲音回蕩在無邊的田野裡……
矮矮已經失去了麻木,對於腹部巨烈疼痛毫無知覺。恩母看著那些恐懼的紅色液體,泣不成聲。她站在牆角裡如一個可憐的孩子,當醫生告訴她孩子流產的那刻放聲大哭起來,她恨老天弄人,讓她美夢一場,孩子可是同家的根啊,說沒就沒了,徒留下無邊的痛苦……
同母傷心之際,打同了兒子的電話,電話那邊卻是與同家無關另一個女人詭疑質問聲。氣的同母一句話也未說出,隻是狠狠地掛了電話。告訴電話那頭的人永遠不要回家,家已不在是那個溫馨透明的家。她覺得已經失去了家真正的意義,看著病床上那個可憐而弱不禁風的孩子。她也曾經是一個母親,她知道做為一個女人失去至親地骨肉,將多麼地傷心。或許她的命就該如此,流離失所,在絕望中書寫生命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