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若兩人正探討到興頭處,外麵可意叫道:“小姐,公子,外麵有客人來尋公子。”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不解。千傾雪道:“當真奇怪,是何人知道我在此?”
青若道:“我們快出去瞧瞧。”
客廳裡,慕容寒剛和來人廝見過,分賓主坐下,丫頭上了茶來。這邊千傾雪和青若已經走進來。千傾雪先吃了一驚,拱手一禮道:“王盟主?!幸會!彆來無恙否?”
青若心道:原來這人就是王競堯。隻見王競堯一身聯珠狩獵紋錦袍子,腰中束著蹀躞帶,上麵鑲著綠寶石,襯著一團富貴。正想間,慕容寒道:“若兒,還不與王盟主見禮?”青若上前福了一福。
王競堯那日在元寶鎮並不曾看清青若模樣,今日重見,見她穿著一條高腰石榴裙,外麵一件素白雲錦外衣,攏著條輕紅色披帛,繡著花鳥圖。抬起頭來再看,麵如明月,眼如星子,瑩潤小口欲說還休,端得是一個出塵脫俗的美人兒。王競堯微微一笑,道:“慕容家的小姐果然非同凡女。”手一伸,後麵侍立的隨從將一個盒子遞到他手上。“慕容大俠府上奇珍異寶無數,在下就不獻醜了。前幾日偶然間尋得幾株天山雪蓮,聽聞對駐顏有奇效。就送與夫人小姐,雖不堪使用,送人也好。”
青若連忙謝過,親手接了過來。
慕容寒道:“王盟主何必如此客氣?前陣子英雄大會,可順利否?”
王競堯道:“尚算順利。隻是慕容大俠尊駕不到,千公子也未曾來,今大會失了不少顏色。更兼一些長輩都退出江湖,剩下小一輩兒的武功不過碌碌。其中最有前途的,數君子堂九子、少林寺玄無師父,峨嵋也有一個女弟子還不錯。其它的隻而而,不足道哉。”
慕容真和千傾雪皆遜謝一番。王競堯又道:“今日來訪,實為想一見千公子武功。在下聽黃氏三兄弟說過當日千公子一招敗歡喜二公公後,心向往之久矣,可惜當日相逢有事要辦,不得其便。”
千傾雪暗暗警惕起來,王競堯到底為何而來?身為武林盟主,卻向自己挑戰,若是他贏了還好說,若是輸了,他可還有臉麵做武林盟主?當下隻沉吟不語。
慕容寒眼神閃了閃,笑道:“傾雪哪裡是盟主對手?盟主當年武林大會上,一人打敗四派長老,其他敗與盟主手下的英雄,更是數不勝數,堪稱英雄絕世。令師無量真人,說起來還是我師父的好友,當年也曾指點過我。”
王競堯道:“堯不過是僥天之幸,也是眾家英雄有意推崇,要不然哪裡有我的立足之地?也正是聽說家師和神目道長有些淵源,故此厚顏來討教。還望千公子不吝賜教。”
千傾雪聽他這樣的說,意思是一定要比了。當下也不再謙讓,朗聲道:“既然盟主看得起,在下不當再推辭,如此現在就比如何?正好將到午飯時辰,比完了好吃飯。”
王競堯應了。慕容寒就帶二人到演武場上,演武場上昨日落得雪因青若不讓掃,現在雪深及膝。兩人將身上大毛衣裳都褪下來,著人拿去。王競堯道:“不知千公子用何兵器?在下自幼隨師父習得拳掌、刀槍劍戟等,兵器方麵不拘哪樣皆可。公子來定吧。”
千傾雪笑道:“在下甚少用兵器,況今日不過是與盟主切磋,何用兵器?不若徒手鬥上幾招,反來得暢快!”
青若在一旁隻微笑看著,心裡對千傾雪充滿信心,當然她也不敢看輕王競堯。此人少年成名,若是無為之輩,早就死得渣也不剩了。但千傾雪所負絕功,乃是天裕大師和神目道長集佛道兩家之精華,豈是凡品?!這一場切磋極有看頭。
慕容寒命人拿一壺熱茶來,道:“就以此茶變冷之時為限。水涼了,你們就停手。”
王競堯兩人都應下來,互相一抱拳,亮開架式,倏忽間便交起手來。千傾雪一身素白衣裳,穿梭在雪地裡,那衣裳便成了雪,風吹得獵獵作響。王競堯的武功路數注重養氣功夫,使來便帶著柔韌,千傾雪是剛柔兼而有之,出手沒有一定之規。他甚至可以同時左手金剛掌,左手四十二天手,至剛至柔,竟然可以同時使用。青若在一旁看得眼花繚亂,暗中記著兩人的招式,以便日後揣摩。
慕容寒見小女兒如此癡迷,暗地裡吃驚。原隻當她不過是一時好奇修習內功,又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性子,不曾想她是要真個認真起來,看她模仿千傾雪兩人的招數如些相像,竟然也得了幾分真髓的樣子,也不去打擾她。
王競堯越打越是興奮,正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從來高手最寂寞,高處不勝寒,不曾想今日千傾雪竟然絲毫不弱與他,他早已收起高傲的性子,每招每式必全力以對。饒是如此,也覺得有些吃力。無量真人與神目道長未曾出家前,本有通家之誼,後來各自修行,參悟武功,竟都開宗立派,在江湖中占了一個極高的地位。王競堯得其真傳,將入水功練得爐火純青,可謂得天下之至柔。然今日待見到千傾雪的四十二天手,才恍然入水功並不是天下第一。那四十二天手,本是自佛祖手印變化而來,每一動作,無不美輪美幻,仿似飛天舞,又似佛祖拈花,帶著大慈悲、大徹大悟。
千傾雪亦是佩服王競堯。雖在他看來,他的入水功並不會比四十二天手強,然而在王競堯使來,穩若泰山,輕柔如羽,氣勢迫人,將那功夫可謂用得妙到毫巔。
慕容寒道:“時辰已到,停手吧。”
兩人對了一掌,都穩穩落與地上,竟是打得平手,不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