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我和米部在圖書館看書,一直到晚上即將關門才悻悻的離開。米部送我到宿舍樓下,才返回男生宿舍。我卻由於手機遺落在圖書館,不得已連宿舍也未回又衝向圖書館。
十層高的圖書館隻剩下二樓還亮著燈,我心急的跑上了五樓,希望能來得及在關門前找到手機。由於怕有人發現,我沒有開燈,幸好有月光,我還可以借光尋找。
“你在乾什麼?”夜色裡突然想起的聲音往往會嚇死人。
我撫了撫受驚的心,轉頭,“你怎麼也……”月光下冷峻的臉讓我一時誤以為他是米部。“你是米落。”
“做賊心虛嗎?”他說話總是帶刺。
“我沒有,你來這兒乾什麼?”
“看你是不是背著部乾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你跟蹤我?”
“彆給自己臉上貼金,你還不夠格讓本少爺費時跟蹤。”米落靠近我,這時我才發現他的頭發是濕的。“我剛遊泳回來,看到你急匆匆的跑到這裡,怎麼?把人藏哪去了?”
“你又侮辱我?”
“你太可疑了。”
我生氣的伸手,“把你的手機給我。”
“乾什麼?”
“我的手機落在這兒了,我隻是回來找,既然你不相信,就用你的手機撥號,這樣循聲很容易找到,也證明我的清白。”
“恐怕不能如願了。”米落不以為然的聳聳肩。
“為什麼?”
“我剛去遊泳了,沒帶手機。”
“大晚上的還遊泳。”我不滿的嘟嘟嘴。
“你管我。”
“我才不想管你,你趕快走吧,我要找我的手機,否則圖書館一會該關門了。”說完,我再次開始尋找。
但是找了一圈依舊一無所獲。
“不會是被人撿了吧。”
“借口。”
“你不相信算了,反正我也不指望你會相信我。”
“懶得理你。”散漫的轉身離開。
看來真被人撿走了,身為一個大學生,怎麼會這麼沒素質。
算了,還是先回去吧。
下了樓後,我驚奇的發現米落還站在大門口。
“你怎麼還不走?”
他回頭看著我,也不說話,我沒有理他,徑自去開門,但是,打不開。我不信邪的又試了試,結果依舊。
“怎麼打不開?”
“反應還真慢。”
“管理員呢?”
“你走樓梯下來,沒發現二樓燈滅了。”
對呀,剛進來時二樓燈是亮著的,可是這會兒一片漆黑。
怎麼辦?怎麼辦?……對了,“打開燈試試引起注意。”我為自己的想法感到高興,迅速跑去開燈。卻還是打不開。
這時米落嘲諷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可是理科生,不會這麼笨得不懂物理上的串並聯線路問題吧。”
“什麼意思?”
“總閥被關了,而且是在外麵。”他不急不緩的解釋。
“那我們出不去了。”我驚慌失措的得出這個結論。
“你總算意識到了。”
米落的悠閒讓我更加急躁,我又跑到大門口,使勁的搖,“開門,放我出去,開門。”
“你以為你在做牢嗎?”
我停止搖晃,很不友善的的說:“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
“既來之,則安之。”
“我們不會一個晚上都要呆在這裡吧?”
“現實總是很殘酷的。”米落優哉遊哉的準備上樓,“你要不要上頂樓,晚上一樓很冷的。”
我真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但我不想接受他的好意,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
見我半天未動,米落接下來的話讓我又氣又怕。“那你就呆著吧,不過在看到那些妖魔鬼怪的東西時,千萬彆大喊大叫,吵到我睡覺。”
樓梯上很黑,我隻聽到了“咚咚”的聲音,看來他是上樓了。可是他好像故意把樓梯踩得很重,那種聲音在偌大寂靜的圖書館響徹,很是嚇人。我的腦海裡頓時幻想了許多恐怖的臉孔。害怕之餘,我立刻追了上去,跟著米落,一路爬上了十樓。早已累得氣喘籲籲。
米落不理我,徑自拉開椅子並在一起,又從書架上取下一摞書,放在椅子上,然後躺了上去。我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不敢言語。月光傾瀉,一排排的書架擋住了我的視線,讓我的心忐忑不安,總是害怕會有東西從書架後麵撲上來。
不知道我沒有回去,連瑞林會不會擔心我,四處找我;來找我,會不會找到圖書館;如果找來,我們就有救了,可是如果找不到,一定會驚動樓管,繼而引起騷動。我越想越害怕。
這時米落突然坐起來,“啊——”
“膽子這麼小。”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我喘著氣,指責他。
“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你不準再說那個字。”
“哪個字?鬼嗎?”
“不要說。”我捂著耳朵拚命搖頭。
“真的是虧心事做多了。”
“沒有。”我大聲的反駁。
米落突然語調轉變,“沒有嘛?那你背後紅色的頭發、白色的……”
“啊——”我電擊似地跳起來,竄到米落身邊,緊緊抓住他的胳膊。
“你練九陰白骨爪嗎?”
我不敢出聲,驚嚇得更抓緊了他。他卻用力想要掰開我。“放手。”
“不要。”我委屈似的跪在地上,閉著眼睛,把頭抵在他的胳膊上,使勁搖頭,“不要、不要、不要。”
感覺到他的手放了下去,我也不再搖頭,隻是還保持著那樣的姿勢,一動不動。
“我的胳膊很痛。”
我稍稍放鬆了手,他順勢抽離,卻在我驚嚇之際,反手抓住我的胳膊。
“沒見過你這麼膽小的。”他很不滿意的把我扶起,讓我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喂,睜開眼睛。”
“不要。”
“我剛剛是騙你的,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我知道,但是不要說那個字。”我激動的又抓住他的一隻手臂。
“你是八爪魚投胎的嗎?”米落無奈的歎口氣,過了一會兒,“噔”的一聲響,他又說:“睜開眼睛。”
“什麼聲音?”
“睜開眼就看到了。”
“你又想嚇我。”
“我吃飽撐的嗎?給自己找麻煩。”
米落不悅,讓我不再說話,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睜開一條縫,一絲光亮呈現在眼前。
“打火機。”米落解釋。
我終於放心的睜開了眼。有了光,我不再那麼害怕。心理上不再恐懼。
“現在可以放開我了。”米落命令道。
“哦。”輕輕地放開他,“對不起。”
“你很奇怪。”
我好奇的轉頭,火光照著他的臉,讓我情不自禁的想到了米部。“為什麼?”
“剛才還很凶,這會兒又像貓兒一樣道歉。”
“因為剛剛本來就是你的錯,但是我抓痛你這是我的錯,我就該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