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回憶錄——隻是中間插一下又不會懷孕……(1 / 2)

對於想保護而又無法用自己的雙手來保護的東西,那不如就把他毀了吧。徹底的破壞掉。

鬆陽老師第一次帶阪田銀時出現在大家麵前的時候,大家還是都不大懂事的孩子。不曉得其他人對新來的這家夥印象如何,高杉晉助想的隻是他會不會比桂好玩一些?

高杉和鬆陽老師帶來的其他孩子相處得並不算融洽,除了桂小太郎彆的孩子大都和他玩不到一塊兒,或者說不大敢和他走近。而高杉之所以和桂比較好原因隻是桂好欺負。也不是不想和其他孩子相處好一些,隻不過他的“示好”方式在彆人看來大有問題接受不了。高杉喜歡捉弄人,其實以大人的角度來看就是過於淘氣而已。他沒事會搞點惡作劇藏彆人的課本或者趁人說話分神的時候偷偷伸腿勾起腳踝讓其摔倒,久而久之大家都視他為惹不起的家夥儘量疏遠他,唯有桂似乎反應比較慢且健忘一次次被捉弄之後卻仍然和高杉搭話。

儘管有桂小太郎的存在高杉不至於太孤獨,不過桂有個毛病讓高杉有些無措——他好哭,比如衣服臟了什麼東西找不到了他就哭,斷斷續續哭個沒完,即便最後高杉承認是自己不好也沒用,得等他自己覺得哭夠才算完。

麻煩!

阪田銀時沒來多久高杉便故技重施,但很讓他挫敗的就是銀時這家夥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根本沒有什麼反應。這令高杉晉助十分不爽快,但越是這樣反而越激發高杉的興趣,非要看看這家夥的哭相不可。

於是高杉漸漸收斂了那些小打小鬨的惡作劇,把精力都花在觀察阪田銀時上,想要從他身上找出破綻和弱點。

阪田銀時不大愛講話,幾乎對誰都不主動開口,臉上表情也不豐富是張有點呆板的麵孔,讓人很難看透他腦子裡究竟在琢磨些什麼。當然鬆陽老師對每個撿回來的孩子的背景都是守口如瓶為的是讓他們在一個平等的環境裡成長。銀時自己不願意開口大家也無可奈何,何況他那個樣子多少令其他人覺得高深莫測不大想貿然接近。

若不是桂時常提醒銀時彆忘記帶課本他自己就想不起來,桂倒是沒事就和他搭幾句話,但得到的回答則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句子,有時甚至隻是點頭或者搖頭,臉上的表情沒有半點變化。說起來大家公認桂認真脾氣也好,都願意和他來往,他的人緣是最好的。高杉自認為是好心,提醒過桂彆去理那家夥,他愛怎樣便怎樣好了,誰都不愛搭理的對象你何必去討沒趣。桂給他的回答是:你不是也一樣,那我也不要搭理你好了。

後來高杉的確找到機會做了一件過分的事。

當他偷偷拿了鬆陽老師特地送給銀時作為生日禮物的點心並且藏了起來。銀時似乎除了一直帶在身上且片刻不離身邊的那把刀之外再沒有在乎的東西了,本來高杉是想對那把刀下手的但苦於沒有下手的機會。那一次他當真看到了銀時失落的樣子,就在那一晚,他悄悄將點心埋在院子裡回想銀時當時的樣子他竟感到一種莫名的興奮,興奮得竟然渾身顫抖。做完這一切高杉晉助覺得前所未有的爽快。

再後來過了幾年大家逐漸由孩子成長為少年,而阪田銀時在他人眼中改變的隻有身高而已。

儘管在道場裡幾乎沒有人能贏過銀時但出了道場他一次都不曾對同伴揮刀,即便在如何惡意挑釁他也不為所動,甚至為此挨上幾拳他也從不會還手。

傻瓜!高杉不由得想。

某個夏天,高杉有天半夜起來方便卻見銀時的床是空著的,從沒見離身的那把刀竟放在被褥上。可剛剛在廁所也沒見到他啊。該不會。。。這傻瓜!

高杉來不及多想急匆匆一個人跑到院子外麵,他們所住的地方不遠處是一片樹林。他剛進入樹林便發現銀時坐在前麵空曠一點的草地上,用那副白天常見的神情舉頭望著天空。

高杉咽口口水,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一些。這家夥怎樣,或者遭遇什麼不測都與自己無關的吧?高杉不明白自己為何緊張他。不過鬆陽老師說過大家要團結,就算再看不順眼的人也畢竟屬於他們這個集體,所以無論如何不能置之不理。鬆陽老師肯定也是這麼希望的。

麵對驀然衝到自己麵前的高杉晉助,銀時似乎並不意外,好像剛剛已察覺到周圍有人。

“天上到底有什麼值得這麼看?”

“我在想。。。”沉默片刻,銀時才慢慢開口,“天上那些東西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消失呢?”

高杉當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同時的他也憎恨那些東西。他什麼都沒說,隻是在銀時身邊坐下。

“高杉。。。”銀時忽然轉過頭,“你,討厭我吧?”

高杉愣怔一下,隨即回答:“哈,你明白的嘛。”其實他說不清楚對銀時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很模糊也很矛盾,但此時他隻能如此回答。

“你知不知道外麵很危險的,為什麼不帶——”

銀時忽然靠過來在高杉臉頰上親了一下,瞬間高杉僵住了。

“這樣是不是能讓你稍微喜歡我一點呢?”

“你,你。。。”

“你也經常被人討厭吧,即便因為誤會而被討厭也不辯解。高杉,你不是這樣嗎?”

“聽著,我可不想被你說三道四!”這話無疑激怒了高杉,他把銀時推倒在一邊並很快用自己的刀架住他的脖子。如果兩人都有武器的話他未必是銀時的對手,但此時銀時可是空著手。

“因為被討厭的人說中了而生氣?”從銀時臉上看不出一絲緊張他依然用那雙與望著天空同樣的空漠卻仿佛能看透一切的雙瞳看著高杉晉助的臉。“明知道危險還是一個人跑出來,隻為了找那個自己討厭的人?高杉啊,你真奇怪。”

高杉再次咽口水,握住刀柄的手不自覺有些顫抖。

“你當我這麼做是為了你呀?彆傻了,我是不想老師他擔心!”

“你要做點讓我喜歡的事可以啊!”高杉起身將刀插在一旁,用雙手卡住銀時的脖子。“我最喜歡最高興的是什麼你曉得麼?那就是能夠看到你痛苦難過的表情,你越是難過我越是開心,懂了沒有?”如果就這樣繼續用力的話,或許自己真的可以殺死這家夥。可這是自己的目的嗎?倘若死掉的話,他就不會再露出任何表情了,自己想要的隻是他難過而已。

“高。。。杉,其實。。。你很漂亮。”高杉晉助的手一點點放鬆的時候銀時突然說出了這句話,“眼睛。。。好看。”

“不必討好我,我才不想殺你,嚇唬你一下而已。都說了不過是想做點令你痛苦的事罷了!”高杉絕對明白銀時此時的話並非討好。“索性做點叫你難以啟齒的事好了,免得你回去以後胡說八道。”他也知道即便什麼都不做銀時回去也不會亂講,但他還是做了。

處在這個既微妙又懵懂的年紀,那種事意味著什麼高杉也不儘明白,隻不過偶爾在這片林子裡撞見過兩個年輕男人做而已,當時他下意識覺得不好意思亟亟跑掉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在同樣的地方對彆人做這樣的事。

那次回去之後銀時第二天又恢複到平時的樣子,平且果然對當晚的事隻字未提。可高杉卻覺得心裡不舒坦,有了此番經曆之後他忽然覺得自己變了已無法變回那之前的高杉晉助了,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驟變了,毀掉了。

此後沒過多久,鬆陽老師被人帶走了。

鬆陽老師,是好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可是,為什麼呢?

叮咚,水滴落的聲音什麼也回答不了。

高杉不明白幕府的政策到底意味著什麼,隻清楚一點老師是好人。這世道的是非曲直他不關心,這世道是徹底淪陷也好改頭換麵也罷過去他並沒有從心底關心過這些,但現在——難道說這該死的世道要維持下去就必須靠犧牲正直的好人為代價嗎?那好,這樣的世道毀了也罷!

失去了鬆陽老師這群少年便伴隨著戰爭生活在內心不安於驚懼中一點點長大了。

麵對強大的源源不斷的對手每天都有人死去或者逃離,留下來的人也不是不清楚他們到底在與什麼對抗,最後勝利的可能性又多麼渺小,也曾消沉過但絕對不能放棄因為做人是需要一點至死不改的執著的。

高杉驀然發現銀時似乎比過去開朗了,時常在大家為策略爭執不休的時候說上幾句沒頭沒腦的玩笑話緩和氣氛,麵對有人逃離或是不利的局麵他雖然沒有說安慰的話但不受任何事影響的行動更能鼓舞人心。不得不承認他已經成為大家的主心骨,無論在哪個方麵。這家夥似乎一次沒有哭過,就連鬆陽老師被帶走時也沒有。。。

高杉建議他換上顏色深一點的衣服,畢竟每天都要沾血白色太容易被血侵染弄得臟兮兮的而且還容易暴露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