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真的這樣想？”

“我從不撒謊。”

“……嗬”他突然笑了出來，好看？不知道，魚沒有審美觀。不過他的笑和小仙女的一樣，有種舒服的感覺。

“你笑什麼？”

“在下很高興”他低下頭，臉有些微紅。“姑娘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我的家人勸我不要跟魚說太多話，應該多和外麵那些皇親貴族公子哥兒打交道。”

“或許他們說得對呢。”

“額？”

“我娘老叫我不要跟某些人玩，要是惹到他們自己也會有麻煩。後來我發現娘說的是對的，那些人都很狡猾……”

“所以你聽你娘的話了嗎？”

“一半一半吧。”

“一半？”

我點點頭。“雖然我覺得他們都很狡猾，但是我又很喜歡跟他們玩。而且他們都對我很好，教會我很多東西，像娘說的狡猾，他們不是天生就有的，隻是在經過很多人和事之後學習得來的，用來保護自己的東西而已。”我想我娘之所以對我千叮萬囑，是因為她知道我沒有經曆，她擔心我會因此而吃虧。

我想起多年前那個破了混天陣的狐仙。那時的我之所以對那件事毫無感覺，是因為我隻把她當成一個故事，就像我以前聽過的那些。從來沒認真想過這是彆人的親身經曆，我沒有親眼看見那個狐仙對那個凡人的愛，而小仙女有。所以小仙女應該比我成熟，哪怕我修煉的時間比她活著的時間長。

“那隻是個麵具，他們用來保護自己的麵具，所以我沒必要特意遠離他們。”因為這是天理，所以沒有選擇和質疑的必要，隻要我們需要成長，我們就要為自己做一個麵具。

那個人低下了頭，想在深思著什麼。

“你沒事吧？”

他這個樣子很像玉帝每天上完朝之後的樣子。是啊，會跟魚說話的無聊仙人不止有小仙女一個。在小仙女之前，會經常來的大概就是玉帝了。一般來說如果有人來，魚都會立刻散去，但是因為我的資曆在那些魚仙中是最低的，經常會被欺負餓肚子。那天玉帝來到池邊，我餓到不行就一直停在他麵前，沒想到以後他每次上朝後都帶糕點來，然後坐在邊上一邊皺著眉頭一邊喂魚。我想，他一定有很多煩惱，即使對著不被人重視的魚，也不能說出口的煩惱

以後隻要有人在池邊低頭歎氣，我都會遊到他們旁邊，於是就認識了小仙女，那個讓我成為天池裡最有口福的魚仙的人。

“姑娘所言甚理。”

額？他說什麼？我拉回飛到天邊的思緒，那個人在向我鞠躬耶？

“你乾嘛？”

“聽到姑娘今天說的話，解開了我一直以來的煩惱。我一直認為人心隔肚皮，世人大多陰險狡猾，從沒想過人有無奈，他們或許也不想成為那樣的人，天下之大，縱然人有麵具，我也相信終有那麼一天我會碰見願意放下麵具與我交心之人。”

他在說什麼？我本來想問他，可是一看天色，小仙女應該回來了，我覺得我應該回去了，於是我對那個人說：“我要回去了，你慢慢喂魚吧~”說罷我便轉身離開。

“且慢，在下方仲遊，敢問姑娘芳名？”

我轉過頭，笑著說：“我叫銀音，方仲遊，後會有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