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來提親的。
說是提親有點過了,確切地說是司旭看上了程舟,讓田野來探探有戲沒戲。
田野心想這還用探嗎?這明擺著沒戲啊。
可轉念一想——程舟喜歡什麼樣的?喜歡帥的。
那司旭雖然是個廢柴,但確實頗有幾分姿色,曾經作為文藝青年的氣息還若隱若現,保不齊還真能領個愛的號碼牌呢?
當然要讓田野來說,十個司旭都配不上程舟,但田野拐了個彎想——如果他倆成了,那程舟就成了她乾表嫂,是帶著親的,是打斷骨頭都連著筋的。
這對田野來說絕對是好事。
這層關係一算清,田野就把拒絕的話咽了下去:“好吧,我幫你問問……”
“你彆直接問啊!”司旭羞道,“旁敲側擊,你旁敲側擊。”
說著話兩張推拿券就到了田野手上,司旭說:“你這樣,你請她去推個拿,這一張券頂一小時呢,足夠你問清了——彆說是我問的啊,你機靈點,就假裝你想撮合我們倆,然後探探她的口風。最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記得跟她說,我父母是做生意的,家境就還可以。這不是炫耀啊,隻是單純地跟她介紹一下我,這話你來說比我說合適,懂了嗎妹兒?”
田野看著司旭,她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能每一步都精確踩在程舟的雷點上:“知道了哥。”
司旭開心地拍拍田野的肩膀:“當了老師到底不一樣,比小時候機靈多了!我等你好消息啊田老師!”
*
田野有悔,她悔不該一時迷了心竅,接了司旭的活兒。
看到推拿券時程舟就已經覺得不對勁了:“乾嘛?無功不受祿啊,咱倆出去玩不一直AA的嗎?”
田野麵無表情地喝掉最後一口酒:“地主之誼。”
走在路上時程舟還問:“真沒什麼事兒嗎?你看起來不太對勁兒。”
田野不知道自己哪兒不對勁,所以也沒法調整:“沒事兒,我第一次做推拿,有點緊張。”
“哦……”程舟看看手上的券,“我做過精油SPA,盲人推拿還是頭一次呢——是真盲人給我按嗎?”
“我不知道,你待會也彆張嘴問人家,算我求你。”出於對程舟的了解,田野提前給她打了預防針。
推拿店開在幸福路另一頭,一幢五層的小樓房裡。
比起這條路上的其他建築,這個小樓房看起來算新的了,但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防盜網上都沾了樓體的黃色油漆,也就是說實際上是後來粉刷翻新的。
也行吧,至少看著不算太埋汰。
程舟和田野坐電梯上了三樓,門一開,眼前是個有點年頭的招牌——“快活林盲人推拿”。
*
因為是周一上午,店子裡靜得出奇,靜到能聽到大廳魚缸裡的電流聲。
店長看起來是個斯文人,光頭戴眼鏡,在吧台後盤著核桃。聽見電梯門開,便抬了頭,聲音也不大:“兩位今天都按?”
田野上前去遞上按摩券:“這個券今天能用嗎?”
“可以,不過得在軟件上給我們家點個收藏。你先下個軟件,對,然後……”
於是田野在那兒按著店長的要求操作,程舟就在後頭東張張西望望。
店子檔次不高,牆上貼的是北歐風的牆紙,似乎想整點格調出來,但因為是貼紙的緣故所以反而顯得廉價。
牆紙有輕微脫落,說明這店確實有點年頭了,好在打掃得很乾淨,地麵剛拖過,水光水光的。
正打量著,有個人從她身旁走過,身子忽然猛地向她一歪——竟是打滑了。
程舟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動靜也驚動了田野他們:“怎麼了?沒事兒吧?”
店長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惱了:“嗐,我都跟張嬸說了彆這時候拖地了,她非不聽!你沒事兒吧小邢?”
被叫做小邢的男生是睜著眼睛的,但眼珠顯然不會聚焦:“對不起,對不起,實在不好意思……是碰到客人了嗎?”
程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啊,對,是客人。沒事兒,又沒摔著我——你還好吧?有沒有扭到?”
“沒有,謝謝……真的太不好意思了。”小邢客氣地點著頭,在確定真的沒有釀成大錯之後,才步伐緩慢地向著店裡走去。
程舟伸著頭看了半響,然後湊到吧台前問店長:“哎,他是你們這兒的技師啊?”
店長剛把田野指導好,抬頭應她:“是啊,這小夥子很認真,技術不錯的。”
程舟心想這哪是技術的事兒啊:“待會能讓他給我按嗎?”
就這張臉擺這兒她都願意付錢,還要什麼技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