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疏桐開篇便見‘陌上花開’四字如同驚雷一般霹向自己,然後便無心再看接下來寫了些什麼,隻是死死的拽著手中的紙張,似要將其揉碎。
當今武林,有一傳奇,名為——陌上花。傳說此花出自東邊瀛洲,百年花開,花開無味,隱於百花叢中,不甚顯眼,卻是當世奇葩,花瓣可釀酒,入藥,製毒,花蕾乃是美容聖品,可葆青春,花心之中的露水是百年結晶之作,可解百毒,陌上花之毒也隻有這滴露水能解……傳說,關於陌上花的傳說很多,百年來卻沒有人見到過這個傳奇。然,人們對於陌上花的執著,百年來亦從未停息,原因隻是得陌上花者得永生(某蓤:我突然想到耶穌說的‘信我者得永生’,默~)。如今,蕭疏桐需要的便是這陌上花,儘管它隻是傳奇,依然想要得到,不是想要永生,隻是想要活下去……這一點即使依稀也十分驚訝,不久之後,依稀問他為什麼那麼希望活著,蕭疏桐答道,因為不想死啊……
陌上花開,這短短的四個字帶給蕭疏桐的是生命的希望也是絕望——花開又要往哪裡去尋?恐怕隻得找出寫下這四字之人吧。
十年一屆的武林大會自是不同凡響。武林各派全部到齊,端坐在擂台四周,後麵自然會跟著一些所謂的‘得意弟子’。當依稀和連祁出現在會場時,擂台上正有兩個年輕人在過招,不多時其中一個人被另一人一掌打得飛出擂台,留下來的男人身著一襲青衣,一頭烏黑的發絲用藍色緞帶草草綁起,回過頭來看見的是一張其貌不揚的臉。依稀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個氣質和長相完全不搭的男人,臉上掛著萬年不變的飄渺笑容。很顯然,男人也看見了人群之中的依稀,眼中閃過一瞬間的驚豔,但更多還是在揣測這個人是什麼身份,於己是友是敵。“可有誰要上前挑戰這位小兄弟?”林語堂見久久沒有人站出來比武,隻有青衣人一個站在擂台上便開口問道。還是沒有人站出來,一辦是因為不敢,另一半是因為不屑。“連祁。”依稀頗有興味的喚了聲連祁。“是的,少爺。”低低的打了一聲,連祁走向擂台,沒有用輕功,隻是一步一步的走上去,雖然擂台四周並沒有階梯……眾人看著連祁有意無意露出來的一招,雙眼瞪大,就差沒起坐喧嘩了——這樣高明的輕功武林中並不多見,看他的樣子應該隻是個隨從,竟然身懷這樣那個的絕世武功,這個門派真著的不可小覷……這樣想著很多目光便從連祁的身上移開,轉而注視起依稀來,隻是這一眼就讓人們回不過神來,這樣神仙般的人物怎麼從未聽說過,這門派果真是不簡單。當眾人終於從看到依稀容顏的驚訝中回過神來時,擂台上的比武已經結束,玄衣的連祁站在高高的擂台上,而青衣人卻施施然的站在了場外,很顯然,連祁贏了。連祁臉上帶著笑,一副風清雲淡的樣子,但依稀可以感覺到隱藏在笑容背後的怒火,那是被對手輕視的怒火。想到這裡依稀又不禁將目光再次投向那個輸了卻依舊像贏了一樣淡然溫潤的男人,突然輕輕笑了開來,這一笑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當然也包括青衣人,眾人頓時愣住,久久忘了呼吸……
依稀走到青衣人的身邊,笑道:“多謝兄台手下留情。”這句話的意思隻有三個人能懂,那人先是一愣然後才回道:“是在下技不如人,若有機會在下還想向公子討教一二。”依稀聽了他的回答,怔了一怔才明白過來,不禁失笑:“我不懂武功,如何讓兄台討教。”此話一出震驚四座,一個隨從有那樣的功夫,這個看起來是主人的家夥竟然不懂武功,不管怎樣也讓人無法相信吧。似乎是知道眾人心中所想,依稀一語道破:“北樓並不是以武功論身份。”“北樓?沒聽說過呀。江湖上何時多了這樣一個奇怪的門派?”菰蒲才剛剛感到會場就聽見所有人在議論著‘北樓’這個陌生的名字,下意識的朝人流中央看去,才看一眼就抑製不住嘴邊的驚呼:“是她!”依稀用眼神喚來連祁,連祁明了的抱住依稀將他帶至擂台之上,而這一舉動無以證明了北樓樓主是確實不懂武功。“在下乃北樓樓主依稀,今日前來這武林大會便是為了讓武林前輩見證一下,今日我依稀在這片雪荒大陸上創立北樓。眾位有任何願望都可以前來北樓,北樓定會為您辦到,但是每個人一生也隻有一次機會進得北樓,關於實現願望的代價,便是你自己認為的最重要的東西……”“是任何願望都可以辦到嗎?”人群之中突然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依稀下意識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蕭疏桐就站在哪裡等著依稀的回答手上還拿著依稀早時丟棄的宣紙。嘴角咧開一個明了的笑容,依稀點點頭:“沒錯!”蕭疏桐又接著道:“那你可以幫我尋來傳說中的‘陌上花’嗎?”“可以。”依稀的語氣就像是答應了一件再容易不過的的小事……蕭疏桐露出一個不相信的表情,依稀毫不在意,看了看連祁。連祁識相的在一瞬間掠至蕭疏桐的身旁,禮貌的說:“這位公子,多謝您將我家主人丟失的東西送還過來,有勞了。”說著就鞠了一躬,手中拿著前一刻還在蕭疏桐手中的宣紙回到依稀身後。蕭疏桐震驚的看向二人,眼神由不相信變成終於看見希望的狂喜。“還望樓主為在下尋來‘陌上花’,疏桐在此謝過了。”“何必客氣,我們隻是各取所需,疏桐公子得到‘陌上花’之時可彆忘了北樓的規矩。”依稀留下一個飄渺的笑容,帶著連祁向遠處走去。菰蒲在一旁看了許久,終於開口喚住依稀:“敢問樓主,何為北樓?”依稀回過頭來,唇邊勾起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所謂北樓,其實也就兩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