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歌見她可憐巴巴的模樣，心口突地酸軟。

“我不是在責怪你，”她用拇指輕輕撫摸著對方冰涼的手背，放軟了語氣，“我是心疼，你明白嗎？”

其實在看到沈鶴銜的那一個瞬間，柳笙歌的第一反應是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傻的人——換成是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為其他人做到這個地步。

可是，一想到被沈鶴銜這樣牽掛著，重視著，喜愛著的是自己，她又油然地生出了滿足，自得與些微的感動。

雖然確實有很多人追捧著她，但至今沒有一個人能做到這種地步。

“學姐你彆心疼，我真的才剛到，就等了一會兒。”

沈鶴銜說得一臉認真，卻完全搞錯了重點，弄得柳笙歌有些哭笑不得。

“那是因為我醒了想起給你發消息，否則你得在那蹲半天，”她拿了拖鞋給沈鶴銜，又伸手去拉她身上的羽絨服拉鏈，“外套脫了，陪我再睡一會兒。”

既然人已經來了，那她就不客氣地當個人形抱枕用了。

“咦，你還要睡嗎？”

“現在才五點！”柳笙歌無法理解任何能在六點以前起床的人類，看著沈鶴銜那張精神十足的臉，她隻覺得匪夷所思，“我兩三點才睡的，現在還很困。”

沈鶴銜順從地脫了外套：“原來學姐你在守歲啊。”

熬夜也算守歲的話，那就當她是吧。

柳笙歌捂著嘴小小地打了個哈欠：“你快點，我好困。”

一來就被拉著陪睡的小學妹其實很有些無措，但因為是學姐的吩咐，她絲毫沒有要拒絕的想法，一邊換著拖鞋一邊道：“那我先洗漱一下。”

柳笙歌平時還沒太大感覺，此時卻切實體會到這個小學妹有點愛乾淨過頭了。

“你不是才剛起床嗎？”

“可我是跑過來的。”

柳笙歌困得都有點發蒙，抓著她的手臂，踮起腳尖湊到領口就是一頓聞：“沒味兒，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啊？”

她說完就抓著沈鶴銜往臥室走，隻是困得腳上打絆，沒走兩步就變成沈鶴銜扶著她了。

“學姐，你沒事吧？”

“有事，我快困死了。”柳笙歌乾脆兩眼一眯靠到她懷裡，“抱我。”

沈鶴銜已然有了經驗，腰一彎，雙手一橫就把柳笙歌抱了起來。

啊……

被輕鬆又牢靠地抱起來時，柳笙歌隻覺得一陣踏實和安心，困意更是洶湧翻騰。昨晚那一閃而過的懷疑已被她徹底地掃進了垃圾桶，對她來說絕對沒有比小鶴更合適的人選了。

沈鶴銜把柳笙歌穩穩當當地抱到床上，幫她又是脫衣服又是脫鞋子。柳笙歌明明已經困得不行，卻還是伸手去扯沈鶴銜的衣服下擺，生怕她不陪自己一起睡般。

“我自己來，學姐，我自己脫。”

因為實在太困了，柳笙歌壓根是在幫倒忙。沈鶴銜自己利索地脫了線衫，發現她已經又迷迷糊糊地去扯自己褲子的腰帶了。

“學姐，學姐——”

柳笙歌此刻哪有一點兒溫柔學姐的模樣？根本就像個抓著玩具不肯撒手的熊孩子。

“快點兒小鶴……快點……”

沈鶴銜隻得輔助她脫了自己的長褲，跟著上了床。

“學姐……”

“嗯……睡覺。”

感覺到沈鶴銜終於在自己身邊躺下，柳笙歌再支撐不住，背對著沈鶴銜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