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常永軒的感覺是錯誤的，他其實睡了還挺久。睡過了一二節課沒人搭理，在大課間的時候才被沈平澤喊醒。
而在這期間，沈平澤作為助教十分儘職儘責，不僅旁聽了兩節課，而且幫助老師處理了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
例如收紙條啊抓談戀愛啊，把對老師出言不遜的學生喊出去“親切親切”，當眾打自詡為學霸對老師極其不尊重學生的臉之類的。
雖然聽起來很中二狂妄，但在原本腦子裡就充滿幻想色彩的高中生看來，又漂亮又有實力看起來成績也好的沈助教，就是他們心中的神。
才兩節課的功夫，沈平澤幾乎拿下了大半個班的學生。在此之前，這些學生都能說是常永軒的小弟。
用係統的話來說，沈平澤光是站在那，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人格魅力，再加上一張人模狗樣的臉，當你跟他對話或者有什麼肢體語言接觸時候，會讓你不自覺臉紅心跳，順著他的思維走下去。
大半個班的學生就是這麼暈乎乎地被拿下的，對如今的沈助教崇拜到不行。
眼下，即使沈平澤拎著他們老大的領子，直接迫使其站起，問了個那麼莫名其妙的問題，也沒有任何人上前挑事，甚至還有人爭前恐後地回答問題。
“沈助教沈助教，你要是想聽校園秘聞來找我啊！我人稱校園百事通！ ”
一個男生舉手，而在此之前他分明是常永軒的小跟班一枚。此刻的他眼冒金星，篤定沈助教肯定要完成什麼不為人知的超能力任務！
“斯哈斯哈，沈助教真的好帥嗚嗚！”
一名女生手捧愛心狀，花癡到不行……可常永軒前一天才聽見她說自己是她的男神。
還有更多的人，在暗地悄無聲息點頭或搖頭，思索該如何回答沈助教的問題，焦慮得都團團轉了。
剛剛還覺得沈平澤是個中二病的常永軒忍不住了，驚疑不定道：“你對他們都下了什麼迷魂藥？？”
這人難道真有什麼來曆？可明明隻是個無業遊民，甚至還要投靠老師啊？
沈平澤還沒答話，一旁的百事通倒是率先回懟：“你怎麼對沈助教如此不尊重？”
係統也在沈平澤腦海中奶凶奶凶道：“你有什麼資格罵我們家澤澤！”
其他人更是用譴責的目光看向常永軒。
常永軒：“……”
他暈乎乎想著，他是隻睡了一覺，而不是睡了個幾年，天都變了吧？
沈平澤本人倒是很淡定：“沒事，他也沒做什麼。”
一旁學生連連點頭：“還是沈助教寬宏大量！沈助教真是個大好人！”
說完，還繼續用著譴責的目光看向常永軒。
常永軒都給氣笑了。
但他是那麼容易屈服的人嗎？
沈平澤提著他站起來後便鬆開了手，不一會的功夫常永軒便又站得歪歪斜斜了，懶散不成體統的樣子，很有身為校霸和成績倒數第一的風範。
他忽然就笑了，笑得格外意味深長：“那沈助教是想知道什麼呢？說不定我都可以講給你聽聽啊。”
沈平澤眼神很奇怪，欲言又止：“我想知道什麼你剛剛不是已經聽到了，還想讓我再說一遍嗎？”
常永軒的笑僵住了。
大寫的——裝X失敗。
係統悄咪咪補充道：“澤澤，這人是不是想撩你啊……嘖嘖嘖，不要臉的小屁孩。”
一旁的小迷弟迫不及待搶答：“剛剛沈助教都說了，想知道校園秘聞，或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說到一半，他還不忘吹捧沈平澤，滿眼崇拜道：“沈助教一看就很為我們安全著想！”
常永軒扯了扯嘴角，問了個校園秘聞就是為安全著想了？哪天隔壁學校上門挑釁，你們就知道到底是誰在為你們的安全著想，誰才是你們真正的神……
然而還沒等他將腦子裡的中二事幻想完，底下瞬間竊竊私語起來。
“校園秘聞我倒是沒怎麼聽說過哎，但最近我老做夢……一做還是考試的夢，嘶……這比做噩夢還可怕！”
“咦，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我也做了考試的夢，印象老深了，一個長得怪模怪樣的人，就在我眼前盯著，還不讓我停筆！”
當一個兩個人表示出來後，這個話題猝然被擴大化開來，班上無論是不學無術的小混混，還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奮進生，不分對象，隻要是在這個班上的人，多多少少都做了幾場夢！
隻是人物不同，怪物不同，場景也不同，不變的隻有考試，永無休止的考試！
白紙，黑字，一支筆，一個教室，一個永遠盯著學生認真考試的人……
班上人還是笑嘻嘻的。不過確實，區區一個做夢其實代表不了什麼。
現代有觀點認為，①夢境的內容其實是人們神經係統的感知，蘊含著人們潛意識中的願望和情感。
而在讀書這種高強度下，一個集體做一樣的夢，做的還是考試相關的夢，確實沒有什麼太奇怪的點。
沈平澤若有所思，有了個大概的猜測，他忽得看向常永軒，目光思索，語言難得溫和道：“小常，你有沒有做過類似的夢呢？”
小常小常……
常永軒驚得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滿臉寫滿了不適應，連耳尖都紅了一小塊，看向沈平澤的視線格外惱羞成怒：“不要這麼叫我！”
沈平澤對待小朋友，即使是刺頭小朋友也相當有耐心，但這人跟自己年輕時候拽成二百五性格十成有九成相似……他敷衍，無意間還帶了些諷刺道：“行，以後就喊你常永軒了。”
常永軒：“……”
明明是自己要求的，聽著這個稱呼，他卻又覺得十分不得勁了，甚至還有幾分鬱悶……不對不對！不能這樣想！
常永軒用力搖頭，試圖晃出去自己腦袋中的水，這一晃神間，就不由自主乖乖回答了沈平澤的問題。
“我也做夢啊……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逃學，還不是夢太煩了。”
少年語氣是不耐煩的，可以聽出對夢境的煩躁與不安，沈平澤內心的猜測被證實，對臉色終於好看了幾分：“這麼說，你基本上天天做夢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