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想去探望黃明耀不？”

這是新晉小弟，常永軒發出的示好，體現了他身為狗腿子的職責與擔當，證明他擁有相當好的思想覺悟。

他就應該適合當個狗腿子。

完美拿捏大哥內心，滿足大哥所想所思。

常永軒充滿得意地想著，還忍不住用餘光去看沈平澤的神情。

睫毛低垂，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陽光撒在他身上，依稀可見白皙無瑕的臉上微小的容貌，常永軒知道有不少人在背地裡偷偷瞧著，紛紛想著要代替自己這第一小弟的位置。

是的，沈平澤還沒說什麼，他就給自己自封了個第一小弟，甚至相當自豪。

沈平澤這會在思考中。

上午常永軒給他帶來的信息不可謂不多不重要，眼下，他也確實想去看看，這個眾人眼中的黃明耀。

而且，他所猜測的那件事，恐怕隻有見過麵後，答案才能肯定下來。

沈平澤想好了，麵對常永軒期待的眼神時，他冷酷無情道：“先上課，我的小弟總不能是個連題都不會寫的吧？”

常永軒聞言，虎軀一震，想到下課時那些纏著沈平澤問問題的學生，再想想肆無忌憚且不學無術的自己，壓力突然倍增，覺得自己在一眾人中優勢小的可憐。

常永軒：！！！

他絕對，不能被那些家夥擠下去！！

於是，等沈平澤再度回過神來時，看到的便是奮筆疾書，巴不得在腦門上寫下“認真聽講”四個大字的常永軒了。

沈平澤：？

他疑惑，這孩子平時有這麼好學嗎？

不過不重要了，這總歸不是壞事。

等到了下課，蠢蠢欲動的眾人還沒來得及拿書上前，就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沈助教，把班上看他最不順眼的刺頭喊了出去。

常永軒一陣驚喜，享受著眾人羨慕的注目禮走至門外，還沒等沈平澤開口，他就眼淚汪汪地說道：“老大，你對我真好！”

沈平澤頓了下，大腦中又劃過了一個問號——這些小年輕的想法怎麼都奇奇怪怪的？

沈平澤儘量忽視著常永軒奇怪的眼神，語氣是從未有過的鄭重與莊肅，以至於“小弟”這樣幼稚的詞彙被他說出來，都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感覺。

“你是真的想當我小弟？”

常永軒老實巴交點頭。

沈平澤說：“那等你聽完接下來的事後，你再決定要不要當吧。”

常永軒聽這語氣，想必是有什麼機密要講述，語氣變得格外緊張：“好、好的。”

過了片刻，他又補充道：“老大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是要當你小弟的。”

沈平澤笑了下，這人性格是真的跟他年輕時候有點像，認準一條死理，撞了南牆也不回頭，以至於他產生了點惻隱之心，不想將常永軒牽扯進來。

其實現在常永軒的處境才是最危險的。

如果這事情真的有人在背後搗鬼，那知道一半事情、且對異端局有一定了解，還沒特殊能力的常永軒來說，無疑是最危險的。

係統擔憂問道：“澤澤，你自己也很危險呀。”

沈平澤神情很平淡，甚至還笑了下，沒有正麵回答係統的問題。

但光是看他的眼神，係統就知道他沒說出來的話是什麼。

——他自己的話，沒關係的。

沈平澤回過神來，接著往下說了：“嗯，你先聽。”

常永軒緊張吞咽口水，手心出現冷汗。

“首先，我不是異端局的人，我不管你是從何途徑知道這個東西的，我不關心，也無意去窺探你的私事，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不是，並且，我很可能處在他們的對立麵，甚至日後會有爆發衝突的時候。”

說到一半的時候，常永軒就想插嘴了，直到聽到那句“無意窺探私事”，才閉上，眨巴眨巴眼睛，沈平澤甚至能從這雙眼睛中看出明顯的感動與崇拜。

沈平澤無奈，繼續說了下去：“其次，我唯一能保證的，就是我確實是在做好人好事，來到校園也是為了解決意外事故。”

“最後，我的未來充滿不定，或許連自己的安危都無法保證，有可能顧及不到你。”

“你現在可以開始考慮了。”

沈平澤很理智，剛剛的聲音也很平淡，平淡到了一種緊繃的程度。

上午確實是他衝動了，差點將一個小孩子卷入到這場紛爭當中，但這其實是不應該的。

眼下，也是時候該解決了。

場上很安靜。

操場上學生嬉鬨著，教室中也有人往此處看，但都影響不了這一處安靜的小天地。

沈平澤的眼神很平靜，目光直直看向思考中的常永軒，有著洞察人心的魄力與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