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7)
你那麼愛她
為什麼不把她留下
為什麼不說心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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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另一個平行宇宙的自己:你是說我和那個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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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所看到的世界,是停留在視網膜上的黑色渾濁。
像是養在眼睛裡的一種蟲,一點一點啃噬你瞳孔中原本的色澤。
最後,隻留下黑色的空洞。
——你什麼時候飛出去呢?
光線隱隱透進靛色的霧氣,思緒也逐漸清晰。
隻是,多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剪不斷,理還亂。
像是小孩子纏在一起的花繩,怎麼樣也解不開,最後隻好哭喪著臉將手中的細繩扔在一邊。
——你什麼時候恢複原本的樣子呢?
手扶上額頭,觸到一絲微熱。
燒仍然沒有退,隻是雙眸沒有之前那麼發燙了。
霧氣終於散開,沒入眸中的,是周圍的白色牆壁,然後是窗外的火燒雲。
已經是下午了。
——你什麼時候已經不在了呢?
“那麼你的目的是什麼呢,Ghepardo Vongola?”
嘴角扯出淺淺的弧度,語調不帶任何感情。左手撐著地麵,勉強支撐著自己。覆在額上的右手緩緩放下,從口袋裡取出一枚銀色的指環,握在掌心。
“你大可不必加上那個已經不屬於我的姓氏。”
詭譎的笑在青年的嘴角緩緩漫開。
右手中指上帶著最後一枚尖角的地獄指環,青年取下食指上帶著的另一枚指環,拿在手中把玩。
“至於我的目的,難道你猜不到?”
如同鬼魅般的聲音。視線從女生移向自己手中的指環。黑色的指環,靛色勾勒出的曼珠沙華。伊複勒多霧之指環。
“……”
炎蘭不語,撐著地麵吃力地站起身,右手仍緊緊握著彭格列虹之指環。
“嗬嗬……”
注意到了女生的動作,青年詭異的笑了起來。
“他讓我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而我,當然也要毀掉他最重要的東西啊~”
紫色的短發被忽然刮起的風揚起,白色的瞳孔映著森然的寒冷。
下一秒燃起手上的地獄指環,靛色的火炎突突的耀起,聚成一束朝女生撲去。
炎蘭迅速帶上指環,從口袋裡取出白色的匣子。
白色的火球在女生周圍燃起,一部分變幻為淡藍色的雪花,抵擋住對方的攻擊。另一部分燃成更淺一些的藍色火球,朝紫發青年飛去。
“看來不隻是發燒呢~”
揮手,輕易化解了火球的攻擊。若有所思的低著頭,隨即抬頭看向炎蘭,再次笑起來:“你的弟弟沒有告訴過你麼?過度使用能力可是會反噬的哦,以你現在的狀況看來……”
炎蘭皺起眉,感覺到混亂遊走的死氣波動。
是的。蘭塔是說過。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她又不會死——連真正死亡的權利都沒有。
現在的她,已經無法控製全部的火炎。指環上能夠燃起的火焰極少——早就沒有什麼覺悟了。
控製著氧,再次甩向Ghepardo,卻再一次被對方輕易化解。
“隻有這樣的程度怎麼行呢。”
對方停止了攻擊,饒有興趣的看著已經有些體力不支的女生。
“給你個忠告哦~在你使用能力攻擊我的同時,自身也會受到傷害哦。”
她當然知道。
那就是所謂的反噬。
體內流動著的虹屬性波動,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達到原本的契合度。若是在這期間過度使用能力,就會引起反噬——炎的力量過大,卻無法輸出,留存於體內,引起自身的混亂。重則喪失生命。
嘛,算了。無所謂。
微微皺起眉,再次加大了一些指環的火炎,努力保持著站立。
在Ghepardo的眉宇間漫開了一絲詭譎的笑意:“嗬嗬……既然你這麼執著的話……”
眼神中忽然多了一絲銳利,指環上的火炎瞬間肆虐燃燒,Ghepardo整個人都被靛色的火炎籠罩住。
“我也該認真玩這個遊戲了……”
緊緊抓住即將飛遠的線,即使那是多麼渺小的幻象。
如同飛鳥與魚之間如履薄冰的牽絆。
魚隻能待在海中,而飛鳥始終是要飛向蒼穹的。
——你在哪裡?
血紅的眸子落進了一片暗芒,隨後染開淺淡的純白墨跡。
視線裡的紫發青年,隨即變幻為白色襯衣的領角。
“……Xanxus。”
輕聲念出了對方的名字。目光落在對方領口的紅色羽領上,仍然不太確信。
畢竟……這裡是現實。不是幻境……吧。
站在女生前麵的Xanxus微微偏過頭,餘光落在身後那抹銀色短發上,猩紅眸中的光微微閃動了一下。他握住她的手腕,將她護在身後,隨即又看向紫發的青年。
“嗬,我就知道你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