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活人的呼吸異常清晰。
鮮血層層疊疊地浸染著。
地上的顏色分辨不出是骨髓還是腦漿。
沉默是黑紅色的麻木,散發著新鮮的臭味。
被屍體包圍的兩人,無聲的站著,眼神像死屍和空氣一樣沉默。
空氣中回蕩著聽不到的音波,存活的生命,耳邊充斥著利刃劈開□□的聲音,大塊大塊滴落的,正在失溫的鮮血。
當啷。
還沒變成屍體的,除了那兩人,還有一個。
卷刃的刀從手中跌落,那人的手已無力握住任何東西。縮成一點的瞳孔和支撐著他不至於倒下的雙腿一樣急速的顫抖。
他在害怕。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死士他從靈魂深處感到了恐懼。
為什麼他還沒死?為什麼他還活著?
答案很快明了。
染血的長刀指向無法思考的頭顱。尚未凝固的血液從刀尖低落,閃爍的寒光的利器依然鋒銳無比。
是怎樣的殺人技術能夠取數人性命而不傷及刀刃?
到底要殺多少人才能做到如此熟練?
那個人毫不懷疑下一刻滴落的就是自己的血,抑或是腦漿和骨髓,更有可能是大腸或內臟。
舉起長刀的少年被黑紅浸透,墨色的瞳死水無波一如他的聲線沒有任何起伏:“帶路。”
帶路?另一位少年的腦海裡劃過疑惑,恢複了正常的意識。橢圓的眼鏡被漫天的深紅遮蔽,就像他剛才毫無自我意識的動作。
從來沒有,這樣暢快淋漓的發揮出自己的實力過......
心中所有的黑色如同敵人的生命一樣在揮刀中迅速消失,一瀉千裡,直到心中空蕩蕩一片。眼中漫天的血紅被心中的蒼白掩蓋,揮刀,直到虛無,直到不知所措。
但是,單純的殺戮對雙方都沒有任何意義。敵人的圍攻是阻擋他們的前進,到那個足以毀滅整個陰謀的地方。
現在,那個目的地就在平坦的前方,他們的目的,從來不是殺戮。
誌村新八轉身看向身旁的少年,雖然兩人都有些疲累,但他們贏了,並非輕而易舉的,儘管那麼多的人隻剩一個。
夏目朔泉也看向他,微微一笑。
“走吧。”
=============================幾小時前============================
“三個月前,一群身份不明的人把一家遊廓包了下來,也就是我對你委托的目的地。”月詠對朔泉這樣說道,“這個月我們一直檢測到從哪個遊廓發出的不明信號,而且那個遊廓地處偏僻,總有些不明貨物進出,百華雖然想查,不過——”
“不過,包下遊廓,不明人士進進出出卻受到了那群人的默許,這就是月詠閣下想要在下和她們一起進去的目的麼。”朔泉淡淡道。綜合今天的各種條件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個。月詠點點頭:“沒錯。”
“但是今天,恐怕一定會發生什麼吧。”朔泉說。
“那麼那個地方就交給你了。今天最重要的地方還不是那裡。偏偏將軍這個時候要來,如果果然跟那裡有關係,就請你跟和你在一起的那幾個遊女一起牽製一下吧。”月詠說著遞給他一把扇子。
扇子?朔泉接過,“不過,月詠閣下還真是放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做,請放心吧,一定不負所托。”
“能呆在天然卷身邊的應該不會礙事。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