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已經響很多次了,朝陽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接了,電話那頭傳來任然咆哮的聲音:“豬頭莫,你到底死哪去了,電話也不接,是不是找死啊?”“我不是莫莫。”朝陽平淡地道,“她現在在睡覺,等她醒來我讓她打給你。”“你叫她起來接電話,”電話那頭的任然明顯吃了一驚,但是還是堅持要莫若接電話,朝陽拒絕了:“她現在真的在睡覺,等她醒來我一定告訴她。”“你家在哪?”任然直奔主題,朝陽猶豫了一下,問:“你跟她是什麼關係?”“我是她男朋友,快點告訴我你家在哪,我自己去接她。”任然毫不退讓地道,“快點。”“幸福花園25號。”朝陽簡單地道,“如果你找不到路可以打電話給我。”“我還不至於像她那麼蠢。”任然不客氣地道,“你最好保證她平安無事。”朝陽實在受不了了:“我掛了,你自己慢慢過來好了。”
“乾嘛啊?”還沒睡醒的莫若眯著眼睛問,朝陽扶她起來:“起床了,待會你男朋友來接你。”“我男朋友是誰啊?”莫若疑惑地問,腦子還是想著睡,“再睡一會好不好?”“我看你真的是豬投胎,又笨又貪睡。”朝陽乾脆去拿濕毛巾,“鄔芸芸,你過來幫幫忙好不好?”“連自己的老婆都搞不定,你還是男人嗎?”鄔芸芸過來二話不說,直接將手伸到莫若的腰間,莫若像觸電一樣,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憤怒地道:“鄔芸芸,以後我要跟你絕交。”“如果你有足夠的絕繳費的話,我不介意。”鄔芸芸歪著腦袋壞笑,“我就知道朝陽這小子舍不得折磨你,所以隻好大姐我來治治你這賴床的毛病了。”“困死了。”莫若揉了揉眼睛,朝陽已經拿著毛巾過來了:“你不要跟她混了,總有一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朝陽心疼地道,“鄔女這家夥平時粗魯得要死,根本不懂得體貼人,你現在又生病。”“電話響了。”鄔芸芸將手機拿起來,“沒名字的,誰啊?”“任然。”朝陽儘量裝做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心裡還是不舍的,鄔芸芸瞟了他一眼,沒多說,將手機遞給莫若,莫若拿過來,半睡半醒地問:“喂,你是誰啊?”“快點給我下來,”任然的口氣挺凶的,莫若嚇了一跳,睡意全無:“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你快點。”任然就站在那棟雪白的歐式洋樓前,莫若稍稍往窗外一看就看見了,急忙從床上跳下來,鞋也不穿就往外跑,朝陽拿著鞋子追上去:“等一下,先把鞋穿上。”“哦。”莫若這時才停下來胡亂把鞋穿上,連謝謝也不說一聲就走了,鄔芸芸看著都心涼:“唉,愛情啊,墳墓,埋葬的全是瘋狂的傻子。”
“不是叫你放學等我的嗎,又跑出去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岑然原本想好好教訓她一頓的,可是一看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就心軟了,到了嘴邊的話也強咽了回去,“現在好點了就亂跑,萬一感了風寒怎麼辦?”“哥哥,我好困啊!”莫若眼睛一眨一眨的,臉色還是很蒼白,岑然還想罵,張了半天嘴,最後也就算了,抱住她的肩膀往回走,語氣也溫柔多了:“以後不許亂跑了,知道沒有?”“我沒有亂跑,本來芸芸要送我回家的,然後她給我買了一塊酸蘿卜吃,我就到他們家來了。”莫若打著哈欠解釋,岑然見她實在是困得不行,叫了輛出租車打的回去。
“哥哥,那是給我的嗎?”剛起床,還沒來得及刷牙的莫若盯著桌上的飯盒暗爽,“好香啊!”“想太多,快去刷牙。”岑然過來推了她一把,“快點啊,吃完了我不管的。”“你給我留著,我很餓了的。”雖然聞到最想吃的牛肉麵的味道了,可是還是打不起精神來,走路也有氣無力的,像是天上的烏雲,慢吞吞地飄在空中,岑然將一部分小吃藏起來,隻留下一小碗白粥和一份八寶粥。洗漱完的莫若手還沒碰到那碗八寶粥就被岑然搶先拿走了,壞笑著道:“那碗才是你的。”“我不吃了。”莫若委屈地道,“人家生病都快死了,你還要跟人家搶。”“是人家要死,關你什麼事啊?”岑然不理她,自己先吃了,莫若剛想去開冰箱,岑然搶先攔住了:“不吃完這碗白粥什麼都彆想。”“我等死好了。”莫若往沙發上一躺,像一條小懶貓一樣眯著眼睛,岑然見她這樣,有點心軟了:“你先喝白粥清清腸胃,吃完我就給牛肉麵你吃,還有很多好吃的。”“你先拿出來,我看著吃。”莫若討價還價地道,岑然無可奈何:“你要是敢耍賴,我一定饒不了你。”“我才不耍賴呢!”莫若期待地等著岑然,終於看到令人垂涎的牛肉麵了,莫若拿著筷子想吃,岑然不給:“你自己說的,看著吃。”“我吃一點再喝一口粥好不好,這粥什麼菜都沒有,我吃不下。”莫若怕岑然不答應,苦著臉道,“我媽媽說生病的人要多吃東西才能好得快的,我吃多一點牛肉麵才會好得快,你也不用那麼辛苦了。”“快吃,”岑然不耐煩了,“一頭豬吃牛肉,真是怪物。”才不管了呢,都快餓死了,吃飽再生氣也不遲,莫若端起碗就吃,吃得稀裡嘩啦的,跟餓了千百年似的,岑然怕她噎著:“你吃慢點,沒人跟你搶。”“哦。”聽他這麼一說,莫若總算放心了,岑然看著那碗完全沒有動過的白粥:“待會你要把它也喝掉。”“哦。”莫若嘴上答應,心裡卻在想:待會我都吃飽了,才不會喝呢。
“哥哥,你是不是也想吃啊?”莫若油油的小嘴一張,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一塊吃啊!”“誰想吃了,少在這自作多情。”岑然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碗,其實還真的有點想吃了,可是一看見她那得意的樣子心裡就不爽,“你吃過的東西竟然敢給我吃,臟死了,你不是有潔癖的嗎,現在就沒潔癖了?”“我那不是潔癖,爸爸都說了,那隻是愛乾淨。”莫若偷窺了一眼岑然旁邊的的餃子,“那個餃子好漂亮哦。”“是很漂亮,但是不給你吃。”岑然故意將餃子夾起來在她麵前晃了一圈才塞進嘴裡,莫若頭一扭,繼續吃自己的麵,岑然有點不相信這家夥會那麼老實:“怎麼,吃不著餃子生氣了?”“我知道在哪買,”莫若得意地道,“下次我叫芸芸帶我去。”“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跟那個女流氓走那麼近的嗎?”岑然對於她將自己的話當耳旁風很生氣,“跟那種女流氓混在一起有什麼好事?”“芸芸不是流氓,她是我老大,”莫若有點生氣,“你怎麼能那麼說芸芸呢!”“我說她是她就是,”岑然野蠻地道,“你快點給我把這碗白粥喝了。”“我飽了。”莫若脖子往後一昂,將麵湯喝了,白嫩的小手往嘴上一抹,咯咯地笑了,“喝完了。”“臟死了。”岑然扯了一片紙巾遞給她,“自己擦。”“不用擦,哥哥喝水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嗎?”莫若打了個飽嗝,滿足地笑了,岑然氣得直冒火:“喝水跟這個一樣嗎,再說了,我是男孩子,女孩子要斯文一點,什麼叫斯文你懂不懂啊?”“不懂,爸爸也沒說我要斯文啊!”莫若伸了伸懶腰,“我要去睡覺了。”“你以為你真的是豬啊,吃飽就睡。”岑然將電視機開了,“自己看。”“電視有什麼好看的?”嘴上這麼說,手上卻拿著遙控器,岑然撇撇嘴:“就會裝。”
“你不是說要早點睡覺嗎?”岑然推門進來的時候莫若正在桌子上寫東西,看見他突然闖進來,拿了東西直往床上跳,逃跑的時候身上掉下一支筆來,岑然鄙夷地笑了:“又給你的108個帥哥寫情信了是不是?”“沒有。”莫若矢口否認,“我在練字呢。”“你到底是左撇子還是右撇子,怎麼兩隻手像都練字啊?”岑然諷刺地問,“還是你本來就是一個怪胎?”“我也不知道,”莫若將地上的筆撿起來,岑然趁她不注意之際將本子搶過去看了一眼,直接用來打她的頭:“還說沒有,整天拿彆人來開涮,一定又是鄔芸芸那個女流氓教你的吧?”“我真的是在練字啊。”莫若死不承認,岑然再次將本子舉起來,嚴厲地道:“再說一遍!”“我拿好看的信紙練字,順便送些我自己寫的詩給他們看看。”莫若將枕頭舉起來擋在頭上,“你彆打頭行嗎,會笨的。”“都什麼年代了,人家都用電腦了。”岑然哭笑不得,將本子還給她,“要真想當作家寫小說就像你媽媽那樣好好寫,彆老是寫這種無聊的東西。”“爸爸說我寫得很好,哪裡是沒用的東西,”莫若將本子拿過來,“再說了,就是因為彆人都用電腦了,我親自動手寫顯得我比較真誠,很多人喜歡的哦。”“我看是比較狡猾吧,誰要是喜歡你這頭豬,八成是腦殘。”岑然刻薄地道,“現在都快十點了,快點睡覺,明天還要去上學呢。”“明天可不可以不去啊,”莫若又來了,頭往枕頭上一靠,“我頭還很疼呢。”“我看你是一想到要上課就頭疼吧?”這家夥就是找抽,看上去安分守己的,怎麼也不像是耍奸的人,事實上確實是個地地道道的大騙子,“快睡覺。”“不去學校行不行啊?”莫若垂死掙紮,岑然忽而開心地笑了:“不去學校也行,那就,去醫院吧。”“一個人呆在醫院很無聊的,”莫若將頭貼在枕頭上,有氣無力地道,“醫院的消毒水味很濃的,萬一把我熏死了怎麼辦?”“你又想耍什麼花樣?”岑然乾脆不走了,直接走到她麵前,“是不是想我留下來陪你啊?”“哥哥你怎麼知道啊,”莫若開心地笑了,沒聽出岑然的話外之音,“反正哥哥你那麼聰明,就算不上課也可以考滿分的哦。”“少在這油嘴滑舌。”岑然將被子拉上來,將燈關了,屋裡一片漆黑,莫若聽見輕盈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正當門準備關上的那一刹那,岑然又開口了:“明天要是真的不想去上課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