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賤人,還以為你是相府千金……(1 / 2)

“賤人,還以為你是相府千金嗎!”

平靜的後院中響起一女子的嗬斥,這女子身著粉衣,麵容嬌俏可人,不過同她用手指著的那位身著靛青窄袍的女子相比,還是要遜色得多。

柳琪桃看見柳商枝那張揚嫵媚的臉蛋就覺得來氣,從前她一直忍耐著,甚至礙於形勢不得已巴結順從她,但是現在不同了:“如今你爹都已經下獄了,怕是擇日就要被處死,從今以後,我才是名正言順的柳家嫡出大小姐,你柳商枝算個什麼東西,還敢跟我頂嘴!”

柳琪桃說著抬手就要往柳商枝臉上扇去,柳商枝此刻被兩個粗使婆子架住胳膊動彈不得。

眼看就要挨下這一巴掌,忽然從後衝出來一貴婦人,硬生生替柳商枝擋下,跌坐在地上,順帶著把柳商枝和兩個粗使婆子也帶摔了。

柳商枝這才解脫出來,起身衝到那婦人身前:“娘!”

柳琪桃下手很重,將素來錦衣玉食,未吃過一日苦頭的沈氏打得頭暈眼花,鬢發散亂,臉頰上浮起一道紅印子。

柳商枝心疼地眸子發紅,抬頭冷眼看向柳琪桃:“你有沒有一絲人性,你自小養在我娘膝下,她有何處短過你!欺過你!你竟對她動手!”

柳琪桃被罵得有些理虧,沈氏待她確實不錯,可是,可是那本就是她應該做的。

“你爹搶了我爹的家主之位,你娘搶了我娘的主母之位,你們對我好些不應該嗎!”

“厚顏無恥。”柳商枝麵無表情吐出四字,猛地站起身甩了柳琪桃兩個耳光,直接將人打得眼冒金星一屁股栽在地上。

她從未打過人,這兩下打得她自己掌心發麻,手指隱隱發顫。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對這個幾乎同她一起長大的侄女,她自認從未虧欠過,事事緊著她。不曾想柳家一日遭難,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露出了豺狼麵目。

柳琪桃似乎是沒想到自己會挨打,坐在地上愣了好一會,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指著柳商枝道:“你,你敢打我,你敢打我,你們乾什麼吃的!把她給我按住!”

粗使婆子衝上來把柳商枝製住,柳琪桃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

後方又匆匆忙忙走來一個婦人和一中年男子,那婦人麵色焦急,嘴裡不停喊著:“哎喲我的桃桃,我的桃桃啊,怎麼摔倒了。”

柳琪桃轉身一見他們來了,登時撇撇嘴哭將起來:“爹,娘,她打我。”

“哎喲,”伊氏心疼地走上前摸了摸柳琪桃的臉蛋,又看向那被製住的柳商枝,柳眉倒豎,“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我們柳家大小姐動手!”

她正罵著,轉眼又看沈氏腫著臉踉踉蹌蹌起身要去護柳商枝,當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的好嬸嬸,你這臉是怎麼的了。天爺啊,我們高高在上的相國夫人竟然也有被人扇耳刮子的一天啊哈哈哈哈,當真是開了眼了。”

伊氏樂得撫掌大笑,笑後又歎道:“要不說老天有眼呢,當年公公死的早,小叔欺負相公少不經事把家權奪了去,明明我們公公才是柳家的嫡長子!小叔一個庶子,竟然也敢踩到我們頭上作威作福,要我說他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那真是報應!按當今新帝的性子,怕是要把他五馬分屍淩遲處死!真是大快人心啊!”

“嫂嫂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柳商枝強忍下心中怒意,麵帶譏諷地盯著眼前這個蠢貨,“怕不是還要株連九族呢。”

此話一出,伊氏笑容一僵,她瞪圓了眼睛,看向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男人,伸手打了他一下:“株連九族?”

柳自勝打了個嗬欠,斜了柳商枝一眼:“小妮子怪會嚇唬人,還真是欠教訓。”

說著又不耐地看向伊氏,“你聽她唬你你就信?忘了你相公我是助皇上登基的大功臣?我可是剛領了大理寺右寺丞的官職,官拜五品!並且早已跟那被下獄的左相斷絕了關係,誅九族也誅不到我頭上。”

聽他這麼說,伊氏這才放心了,側眼睨向柳商枝,嘲諷道:“收收你的姿態吧,還以為自己是大小姐呢。以後在這柳家,桃桃才是唯一的大小姐,你以後便給她為奴為婢端茶遞水,再敢像今日這般以下犯上,我就把你發賣了做娼妓去!”

聽見伊氏這麼說,沈氏簡直是不敢相信,她一向性子溫婉和善,此刻也不免怒得失了分寸:“侄媳婦,我同相爺到底哪裡虧欠了你,你竟惡毒至此,商枝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你怎可如此辱她!”

“我怎麼了!還清白姑娘,她現在清白個屁,不過是一個死了男人的寡婦!”伊氏掐著腰,像極了一個市井潑婦,“你再說信不信我現在就發賣了她!”

柳琪桃一直在旁邊哭泣,這會哭夠了,惱怒地指著自己的臉:“娘,她打我這兩巴掌還沒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