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采絕豔右廂主 獵獵綠海起伏中,穆蒔……(1 / 2)

子不語 劉晚照 3705 字 11個月前

眾人都在等著最後的宣判,看罡風軍是要被五馬分屍分給其他幾軍當福利,還是集體當垃圾掃了回爐,主席台上有一會停頓,然後再響起的是另一個聲音,穆蒔依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好像二月的春風吹過凍著冰的湖麵,夾著初綻桃花上的殘雪細細的撲在人的臉上,芬芳甜膩,冷冽而溫柔,聲音不大卻極有威懾力,隱隱的一片靜謐以那聲音為圓點,向四麵八方迅速蔓延開來,不過眨眼間,整個操場隻留過耳風聲,旌旗招展聲,勁草起伏聲,穆蒔依不自主的甚至刻意放緩了呼吸,連手指都不敢動一下。

所有人似乎都一樣,穆蒔依顧不得笑話自己,看來這王霸之氣果然存在,貴族與生俱來的凜利和強勢再加上後天刻意的培養,這就是傳說中的氣場,這就是故事中泰山臨頭的壓迫感。穆蒔依這會真佩服那些穿過去見了皇帝也照樣囂張的前輩,明顯的勢均才能力敵,那些前輩定是也具有同樣強大的王八之氣,而自己顯然隻有進來的氣和出去的氣這兩種。

不用多說,這位自然是右廂主,但看那受幾萬束火辣辣目光炙烤而麵不改色的定力就足以證明。當然,穆蒔依隻是猜測以廂主大人這樣的人物,絕對不會因此變色,至於為什麼隻是猜測,很簡單,她什麼也看不見,離的太遠,高個子太多,頭不敢動,太陽太亮,總之穆蒔依奮力眯了眼再睜大眼,隻是模糊看見一個身影,鵝黃色,好像一堆小鴨子的茸毛隨意堆放在地上,穆蒔依也不是很想看清,聽聲音雖然不好辨彆年齡,但是這位大人絕對不老,而且他是名門世家所出,遺傳基因絕對不差,再加上這麼驚采絕豔的風姿,穆蒔依坦言,她不敢看,她除了在電視上博覽帥哥,還沒見過活生生的,現在這個活的,她不敢看。

“罡風軍原有士兵二千四百五十人,其中步兵兩千人,騎兵四百人,雜流五十人,現存士兵一千二百三十一人,三月之內可入戰場者八百五十二人,現時現地可與風揚軍任意士兵較量者,無。”那個“無”字如寒風刺骨,冰冷綿長,每個罡風軍的人都滿臉羞愧和痛苦,穆蒔依也給這數字趕跑了胡思亂想的心思。

一千多人不足一月因為一個愚蠢的決定消失,那是多少人啊,一個挨一個站著可以為多少白發爹娘遮風擋雨,一個個寬厚肩膀可以讓多少柔弱妻子依靠歡喜,而決戰即將爆發,何來三月給你療傷康複,怕是三日之內這八百多人就要散入各軍,若是罡風軍還算是一隻孱弱的狼崽,那這散開的八百多人隻怕連出氣的羊仔都不算,穆蒔依一陣膽寒,戰爭的冷酷不在於敵人的殘暴,而在於弱者必死。也許該是逃走的時刻,軍隊不會在荒原長期駐紮,肯定會占守城池,我就趁那時恢複本身離開,可是孟平……

穆蒔依瞥一眼孟平,看不見他的臉,隻看見膝上的雙拳緊握,指節發白,穆蒔依垂眼看著腳邊的一株草,草根貼地,明顯有人踩過,可是它接著一陣陣風力竟然慢慢慢慢的重新立了起來,疾風知勁草,也許他現在需要的就是這股風,是及時東風還是噬人龍卷風,且看他的造化吧。

當這股彌漫的絕望越來越濃烈時,右廂主大人繼續說道:“罡風原軍主領導不利,今罷其軍主之職,受軍棍五十,然其鹿鳴原剿敵有功,暫為雲嘯軍雲垂營副營長,免軍棍二十。罡風軍原副軍主及各營長,都長可往其他軍,職位順降一級。”罡風軍的士兵全體默然,一雙雙拳頭緊握,許多草葉被忽然墜落的沉重水滴壓彎了腰,葉尖輕顫,渴望風來重新站起。

“罡風軍於今日解散,暫消於史上。”所有人都聽見了那個“暫”字,所有人的頭都猛地抬了起來,驚訝,疑惑,懷疑,狂喜,各種目光交織著炯炯望向台上。

“罡風軍所剩人馬可散入其他各軍,各軍主需視為同軍士兵,今後無原罡風軍言語出現。”意猶未儘,目光的海洋幾乎快要沸騰,右廂主又緩緩道:“也可自為一營,統稱罡風營,戰時與他軍配合,戰餘不受其他調配,能人自薦為全營之長,自此,則罡風營存亡自負。”

會場登時嘩然,有軍官紛紛上前發表意見,罡風軍的士兵目光灼灼,互相看著每一個戰友,那些平時不相乾的麵孔突然無比親切,仿佛生死相依的兄弟,穆蒔依感覺隻在這一瞬間,罡風軍的氣勢忽然一變,有種凜冽,高昂,沸騰的東西迸發出來,這群一直被視為垃圾的人終於擔當起士兵這個稱號。

不用說話,這種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向所有人表達了他們的選擇,右廂主站了起來,迎著幾萬人的目光道:“化軍為營的恥辱,我希望所有士兵都能牢記,不日便是最後決戰,整個大周都在看著我們如何將此恥辱加倍的還於敵人身上,全天下都在注視我們是否能重振大周十軍披靡之勢,兒郎們,叫這皇天後土告訴全天下你們的答案!”

“大周必勝!”

“血債血償!”

“片甲不留!”

“罡風加油!”

沒有電視上整齊劃一的山呼,但是這明顯更讓人熱血沸騰,每個人都像一匹嚎月的戰狼釋放著直衝雲霄的野性,其他幾軍士兵甚至不約而同齊聲為罡風軍加油,罡風軍的士兵甩著滿臉熱淚衝蒼天大地嘶吼著自己的激動,委屈,不甘和恥辱,這蓬勃的鬥氣激射牛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