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裝了？”

“恩”

他忽而邪魅一笑，雙手在她身子兩側撐開，迫使她不得不壓在冰冷的黑色車身上。他如雄狼一般矯健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輝：“下麵，去賓館？”

靜謐的空氣中隻有一拍一拍濕熱的喘息。

陌淡淡地笑開：“我既然不裝了，你又何苦再裝。忍足侑士，少拿你那花花公子的派頭來應付我。”她又順手拉開已解鎖的車門，順勢坐了進去：“我來開。”

忍足望著儀表上飛速飆升的時速，隻得是無奈的苦笑。側頭望去。陌的臉上沒有表情，冷峻的嘴唇緊閉成“一”字，眼中仍是一直未散去的潮濕的霧氣。

陌盯著眼前的路麵，操縱著方向盤。

極速總是讓她感到莫名的撫慰。一麵是真實的路況，一麵是因快速而遺留的殘影。現實與非現實迅速而又流暢的交替。仿佛再快一點，兩者就可以相互轉換。現實變為非現實，現在變為過去。

如果還能回到從前……從前……

她眯起眼，眼中的霧氣愈發潮重。狠狠地踹下刹車，猛烈地搖晃幾下後，伴著刺耳急促的聲音停在道路的一旁。

兩人均下了車，車子已駛到海邊。

海濤拍擊岩石和沙灘的聲音永無休止得喧囂著。幾乎像是一條白線似的浪花從遠處奔騰而來，猛撞到岸邊，濺起的浪花反射出夜地幾抹黑幽。

“侑士，就是幾年前的今天，我最重要的人，離開了呢。”

“愛人？”

“不，他是我存在的意義。零時的時候他離開。無法判斷是昨日還是今天，就像我至今不知道他在或是不在。我找不到了呢，找不到了呢……”她的聲音最終化作幾聲嗚咽，被強烈的海風吹散。

除了沉寂還是沉寂。

她眼中的霧氣愈來愈稀薄，近乎透明，仿佛下一秒所有的偽裝就會被揭穿，所有的過往都會被揭露，卻在千鈞一發的時刻，有迅速彌漫開。

“陌，原來……我們是同類麼。”

“不，不！”她大笑著，竟要咳了出來。

空氣中回蕩著她銀鈴般的聲音。

“我的本質是瘋狂。”

黑暗中，無人能窺，她眉宇間一閃而過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