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脖子上帶著個紅色手印回家是個不明智的選擇呐。
淺淺歎口氣,掏掏耳朵,繼續看著電視屏幕,耳邊?自然是弧吵鬨的聲音。
“呐,我說……你到底怎麼回事?”就算過了一個多星期,弧還是沒有放棄詢問。
“沒什麼啊。”淺淺往嘴裡扔了一顆糖,就算弧再問一個月,淺淺還是什麼都不會說的~堅定的人。
“呐~~~小夜~~~~”弧黏了過來,“果然這裡還是很危險~我們回去好了~~~”
“可是我要看白蘭!”淺淺把懷裡抱著的靠枕拖出來,狠狠的甩到弧美得人神共憤慘無人道慘絕人寰的臉上。[A:前麵那個詞算了,你確定後麵那兩個詞是褒義??]
“看得到才怪。”弧扯下靠枕,“你怎麼過去?”
“那個時光機……”
“= =對你是沒有用的吧。”弧把靠枕塞回淺淺懷裡,“再說你不是慌著回去救你家筱筱的麼?”
“啊!!!想起來了!!”淺淺蹭的一下站起來,“這幾天玩的太happy了!都把這事兒忘了!!”
[眾人:= =你確定你真的把筱筱看得很重要??]
“小夜……”弧的腦後撇下三條黑線,站起,“那你去準備準備吧。”
“U~~~si~~”淺淺蹦起來,踩著拖鞋踢踢踏踏的衝進自己的房間。
果然需要收拾的東西很多,淺淺看了一眼亂糟糟的房間,歎了一口氣,東西太多了,果然還是要扔一些……
於是……
“NONONONONO~這個不能扔,這是限量版的啊!”
“NONONONONO~這個也不行,這是我的最愛啊!”
“NONONONONO~這個也帶走好了,很適合給小熙看看呐。”
“NONONONONO~這個必須帶走,世間難覓啊!”
“NONONONONO~這個我找了好久啊!”
“NONONONONO……”
“= =這是什麼聲音?”在自己房間裡收拾東西的弧,聽見一串奇怪的聲音從某女的房間傳出來,然後三條黑線再次滑下。
“小夜,你怎麼了~”推開門……石化。
“喲,弧,我在收拾東西呐。”淺淺直起身擦擦汗。
“你你你你你你……”弧的手指指著淺淺抖啊抖,“你這隻是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堆成一團而已啊啊啊啊啊!!!”
= =暴走的弧。
於是……
“呐~弧,那個可不可以帶走啊……”
“不可以!”
“呐~這個呢?”
“不可以!”
“弧你好小氣啊~”
“=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
“小氣的男人沒人要哦!”
“去你的。”
撇著嘴,坐在床邊,看著某個小氣的男人在淺淺旁邊晃來晃去。
“啊咧,小夜,這是什麼?”弧從淺淺旁邊的抽屜裡拿出一個黑色的匣子。
“啊,這是……”淺淺奪過那個匣子,“這個是那個叫墨吟的人給我的,他叫我在回到原來的地方之前打開,可是我試過了,根本打不開。”
“墨吟?”弧皺皺眉,“他來乾什麼?”
“啊咧,弧你認識他?”淺淺豎起一隻手指,黑色的匣子的一角立在指尖,沒有動。
“差不多吧。”弧含糊不清的說著,“上次你枕頭上的血跡就是因為受這個攻擊的原因麼?”
“唉?你知道了啊。”
“廢話。”弧翻翻白眼,“你現在把它打開看看呢?”
“哦。”收回手指,匣子落入淺淺的掌心,頓了頓,然後小心翼翼的用指尖戳了戳那個六芒星的中心。
黑色匣子展開,中間有一個小小的黑色突起,然後從突起上冒出一束光,在空氣中展開成一個立體影像。
“這是……”淺淺有些詫異的看著那個影像。
“啊——”刺耳的尖叫,影像抖動了一下,然後裡麵的人物開始清晰。
“住手!住手!!”這是……小熙的聲音?淺淺盯著屏幕。
“嗬嗬嗬……”是一個男人發出的笑聲,黑色的男人,“你就是幸田純月?果然有一副好的皮相呐。”
“純月!純月!”音在尖叫,一向安靜的音在尖叫。
“嗬,我不會讓你殺掉他們的……”純月的聲音,淺淺看見那個黑色的男人抓著純月的衣領,把他拎起來,純月的嘴角還有一絲冷笑,“至少,他們是淺淺的朋友……”
“嘖嘖,自身都難保了,還顧及他人?”淺淺看不見那個男人的臉,體型很像蘇暮銘,但是感覺不像。
“不要殺他,不要。”音衝上去拉扯著那個男人的手,卻被男人一甩臂給打到牆角。
“不要心急,我殺了他,下一個就是你。”
“你乾什麼,住手。”影像開始抖動。
“純月!”
“啊——”匣子發出吱吱的聲音,“BIU”的一聲,影像消失了。
“這……這隻是影像對不對。”淺淺愣了一會兒,努力牽動起嘴角,轉頭問弧,“這隻是惡作劇對不對?”
“小夜……”弧抓過淺淺手中的匣子,把那個符號指給她看,“這個……是王族的標誌,一旦這個標誌出現,所陳述的都是事實。”
“不可能,你開什麼玩笑。”嗤笑了一聲,淺淺把那個匣子拍到地上,“一個幾分鐘的短片而已……純月才不會死。”
“小夜……”弧伸手把淺淺攬到懷裡,“這是真的,想哭就哭出來吧。”
“開什麼玩笑……誰想哭啊……”淺淺雖然這麼說著,卻不由自主的哽咽了,“我才不想哭……純月他肯定沒事……”
“哭出來沒關係的……沒有人會嘲笑你的……”弧輕輕拍著淺淺的背。
“才……不會……嗚……你開什麼玩笑……”淺淺就這麼趴在弧身上,眼淚一滴一滴的浸濕弧的衣服,“才不會……我們好不容易可以救回筱筱的……對,我們可以用救回筱筱的方法救純月的對不對。”抬起頭,看著弧,淺淺的眼底閃爍著希望。
“……不可能的。”弧鬆開淺淺,“我們還是儘快走了吧……”
“有什麼不可能!一定可以的!一定!”
弧看著眼前這個狂喜到有些病態的人,抿了抿嘴:“走吧。”
兩人腳下浮現出一個大的紅色光圈。
“魂始。”
紅圈邊緣冒出很多繃帶,把淺淺和弧包裹起來,猛的收緊,“啪”的,繃帶斷掉,房間變成了亂糟糟卻又空蕩蕩的了。
“千羽……”
“千羽……”
“千羽……”
誰在叫我?淺淺閉著眼,感覺渾身很僵硬。
不不不,這不是她的名字,她叫……她叫……
該死,自己叫什麼來著,淺淺突然就困惑了。
對了,是洛淺夜,不對不對,他們也叫我蝶野月淺。
那自己到底是誰?
他們叫的又是誰?
千羽,千羽,這個名字很熟悉。
“千羽,你看。”
淺淺睜眼,左邊有一個黑色的影子,有著金灰色眼珠的黑影,指著它的對麵。
順著那隻手指望去,淺淺看見右邊的天空在碎裂,但碎片並沒有向下落,而是向上升著。
“蝴蝶。”
一個黑影憑空出現在淺淺身旁,紅色的眼睛,很是熟悉,是那三個給她手套的“人”之一。
“黑色的蝴蝶,曆來都是地獄的象征,死神把他們當做信使,而諾亞卻用他們做成武器。”又是一個身影,瞳孔是黑色的,但是又有一些說不出的不對勁,“逆さまの蝶。”
逆さまの蝶。
猶如一句咒語,天空破裂的更加快了,蝴蝶紛飛。
一雙手從背後抱住淺淺,蒼白的手,沒有溫度。
“彼岸花的低語,血色蔓延,逆蝶紛飛,就像千年前墨吟的預言一樣。”冰冷的氣息噴在淺淺耳邊,“千羽,多美的木偶。”
看著對麵那個黑色瞳孔的人影,淺淺突然發覺了不對勁的所在,那個黑色的眼睛裡,根本就沒有“人氣”,不是人?
很想讓後麵的人讓開,但是淺淺的嘴猶如被粘住了一樣,根本張不開,而且渾身也僵硬的像個木頭一樣。
木頭?木偶!?
背後突然冒出冷汗,淺淺嘗試著抬起手,可是手就像是不聽她使喚一樣。
天空已經碎裂了大半了,淺淺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必須停止!
“千羽……”
紅色的眼睛落出淚水,滴在地上,從淚痕開始擴散,淺淺漸漸可以看出那個“影子”的樣子了。
一個女人,紅色的眼睛和銀色的頭發——很像翊。
“彆……哭啊……”淺淺努力張開嘴,嘴唇扯得生疼,就像要掉下來一樣,不過好歹發出了一點點聲音,聲音比她想象的還要嘶啞。
“千羽……”
“千羽……”
“千羽……”
很多人在叫著這個名字,不停地叫著,不停地叫著,淺淺頭痛欲裂。
“千羽,千羽,多美的木偶,看,這雙美麗的手,看,這雙美麗的眼睛……”身後有人在用古怪的語調唱著古怪的歌曲,“……看,美麗的木偶,她將屬於我……”
停止!停止!不要唱了!不要唱了!
淺淺想要尖叫,卻再也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千羽,多美的人偶……”
天空完全裂開了,天空外的陰暗湧了進來,像黑色的潮水。
要淹沒掉了,淺淺這樣想著。
但自己卻隻能看著那黑色的潮水蔓延到那個女人身邊,淹沒那個女人。
不……不要……
淺淺感覺有不好的事發生了。
把淺淺從時空裡抱出來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所以弧直接把淺淺傳送到了塔界皇宮。
“她怎麼了?”王看著昏迷不醒的淺淺,順帶還抓住自己妄圖衝上去熊抱弧的愛人。
“不知道。”弧憑空抓出一根繃帶把自己的頭發束起——至少這個目中無人的家夥還知道皇宮裡要講究規矩。
“啊咧!仔細一看……”修掙脫那隻困住自己的魔爪,轉移目標,湊到淺淺麵前。
“她怎麼了?”王皺眉,並沒有上去阻攔自己的愛人。
“千羽她……”
“她……?”弧順著修的話說著。
“唔恩!很久不見千羽長大很多了嘛~~還是小時候可愛!”
“碰”
修聽到奇怪的聲音,一轉頭,發現自家老公和弧都不見了:“啊咧?人呢?”
“……確實長大了很多……”王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順帶拍拍額角的黑線。
“……這不是重點好不好……”弧抓著桌角勉強站起來,“重點是,她為什麼昏迷了。”
“嗯……好像是因為碎裂了吧。”修不確定的說。
“什麼碎裂了你倒是說啊!”弧被修的慢性子給鬱悶到了,“修!你還是男人麼!難道長期被翎他壓在身下已經被改造成女人了麼!!!!”
“呃……”修慢悠悠的縮到王的身後,臉漲的通紅,良久才憋出一句:“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眾人= =|||
“翎!!!!”弧終於爆發了,“你慣出一個冷冰冰的兒子就算了!修這種人你也能容忍下來!!!我服了你了!!!!”
“呃……”王,或者說是翎小朋友,汗了汗,轉移話題,“千羽她好像是內心的自我防禦破碎了。”
“破碎?怎麼回事?”
“大概是因為多個靈魂混雜在她的‘靈’裡,一隻靈魂開始蠢蠢欲動,引導了所有靈魂開始湧動。”翎試圖用簡單的語言描述出來,“你也知道,千羽她是聖靈,所以說……”
“所以說被襲擊了?”弧抓住了重點,“會死?”
“也許。”翎的眉頭皺的緊緊地,“修,張開結界。”
“是。”修收起戲謔的表情,雙手合十,然後翻轉出數個法印,“結界。”
金光從修的手中竄出,罩住淺淺,然後開始膨脹,最後成了一個巨大的金色不規則體。
“哇……真的很像死神的那種結界呢……”弧仰頭端詳著那個結界。
“等下就會暴走了,你在這裡守著,我再去找點結界師來,光是修一個人肯定不行的。”翎看了一眼額頭冒著冷汗的修,快步離去。
但願淺淺沒事,弧在心中祈禱著,盤腿坐下,現在,他要為一會兒可能出現的異常做好充分準備,聖靈的暴走一定會吸引很多魍的,就算是在皇宮,不穩定性還是有的。
好安靜……
安靜的像是要窒息一樣……
好冷……
四周都是冰冷的液體。
淺淺想起來了……
自己是被黑色的潮水淹沒了對吧……
“千羽……”
這次又是誰在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