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宇智波嫻再睜開眼的時候,很多東西都不同了。
就例如她現在正躺在木葉村外的那片小樹林裡,身周一片狼藉。樹木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空氣染上了濃濃的血腥味。
想動的時候,無奈身上的傷口太多,撕扯得她吸氣連連。
“不正常……”她咬著唇角歎了一口氣,“我又活了。”
而且對這個身體的陌生感也告訴她,這並不是她原本的身體。但是她現在並不知道自己正活在哪一個倒黴孩子的身體裡。
“我的身體一定被火化了……真是不敢想象。”
如果她還有力氣的話,她絕對會扶額跺腳仰天長歎。可惜隻是如果。
一直躺在宇智波嫻眼角視線中的白服女子,紅發如火,身體的左半部至心臟處,仍有黑色的氣體在竄動。
“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是赤染中忍。”
為了進一步確定自己的猜想,她特意借助身邊的水窪看看自己的樣子。
緋紅長發,絳紫眼眸,不妖卻豔。
“赤染緋音麼?”宇智波嫻的記憶裡是有這個人的。她隻依稀記得,這張臉的主人叫做赤染緋音,從小時候開始似乎就很少跟他人交涉。
宇智波嫻不得不承認自己將為赤染緋音而活,還有就是她不正常地淡定過頭了。
要是換做築紫鏡那個家夥的話她大概會讓尖叫響徹整個木葉上空且餘音繞梁三日不絕。但願她還活著。
但願她沒有被那個人殺死。
“嘁——”由摯友想起了死前自己哭泣的樣子和根本看不清楚的宇智波鼬的臉,她隻能低低地咒罵一句。
真是丟臉。
早知道就跟他打。
我宇智波嫻再平庸好歹是一名特彆上忍。
為什麼要哭著求他?
我是為了小鏡才不是為了他。
那一年,好多人都死了。
對於宇智波嫻來說就好像是昨天的事。
爸爸啊,媽媽啊,富嶽叔叔啊,美琴阿姨啊。
還有止水前輩。
還有我。
漸漸地回憶起太多以前的事,卻記不起一些人的臉。
“我明明才死了沒多久……大概吧。”隻能注視著雜亂的森林。
她不知,空間和時間都能改變人。
她亦不知,兩年已過。
“緋音——”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
然後那個銀色的腦袋出現在她的眼前。
男子釋然地笑:“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於是旗木卡卡西將她打橫抱起,已經死去的紅發女子的屍身,則被幾位醫療忍者就地清除毒素後帶了回去。
嗯。能重生真是太好了。
還有,真是好久不見了。卡卡西。
她往卡卡西的懷裡蹭了蹭,嘴角輕揚。
剛剛因為雨水而冰冷的身體,慢慢溫暖起來。
這孩子,在笑啊……
卡卡西聽到從赤染緋音(現在姑且稱她為赤染緋音)的鼻腔裡發出的細小而平穩的呼吸聲,無奈地撇撇嘴角。
竟然睡著了。
赤染緋音再次醒來的時候,視線裡晃進一片素白。她即可意識到自己正身處醫院。她想試著坐起來,但是身上強烈的無力感讓她失敗了。
隱約地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紗布包裹了很多層。
“唉——”真不舒服。
在外麵站著的三代火影,聽見了病房裡的動靜,推門進來。
“醒了麼?緋音。”依舊是那麼蒼老的聲音。
“嗯。”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老人微驚,繼而又道:“赤染中忍已經去世了,你……”話語未完卻斷——他看見病床上的女孩隱忍淚水的雙眼。
“你……節哀。”原本想要說的話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啊咧?哭了。怎麼又哭了?
不是我想哭,而是赤染緋音想哭。
算了。死的人畢竟是她的母親。
射進病房的零碎的金色光線,有點刺眼。
“剛才您想說什麼?三代大人。”她低著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