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憶站起來,朝毓軒走過去,將身子探向他,在他耳邊輕聲說:“可彆再讓我看到你和惜若走那麼近了。”
哎...還是被她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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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夷大敗後,可汗慕容玨的親弟弟慕容昊領著一乾人等出使天霸。
慕容昊到達洛城的第一日,哪都沒去,卻是隱了身份去憐意樓呆了一晚。
第二日,慕容昊正式覲見天元帝,聖上大擺酒宴。
毓軒換上世子朝服,準備進宮。
臨行,郝仲恬從王府趕來彆院,對他說了兩個字:“藏鋒。”
毓軒點點頭。
宮中的酒宴,更顯出了它的繁華奢靡。
雕欄玉砌的大殿上,一個個身著半透紗裙的舞姬恣意地扭動著肢腰,還不時向殿旁的王公大臣們眼送秋波。
那些個亂臣賊子一個個地看直了眼,涎水都要流出來了。
毓軒看著嫌惡至極,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於是他撩起袍子前擺,坐到南宮毓漓旁邊。
南宮毓漓偏過身子對他說:“大哥在看你。”
南宮毓哲怔怔地看著意氣風發的弟弟,眼神中全是空洞。
毓軒搖搖頭不去看他,把目光投向慕容昊。
這個異域的王族少年有著一張邪魅的俊臉,一雙淺藍色眸子和深藍的發色。
毓軒突然覺得這張臉好像在哪見過。
皇甫嵩坐在殿上,用餘光掃過毓軒,半眯了眼。
“疆天兩朝素來交好,今番,貴國王子親自來使,朕甚感喜悅,大家都不醉不歸!”
眾人大聲附和。
毓軒注意到慕容昊假意謙遜的笑笑,眼中卻閃過一絲狠戾。
酒過三巡,慕容昊站起身用中原禮數向皇甫嵩行禮。
“中原美酒果真爽口,然小使並未儘興。”
“慕容王子不必客氣。”皇甫嵩放下酒盞。
“素聞貴國文治武功,小使實想見識一番,一飽眼福。恰小使的幾個仆使略懂些文武之道,令他們向貴國學習學習,陛下可否施恩?”
毓軒也放下酒盞。
仆使嗎?看來是要挑釁啊。
南宮毓漓半掩了口對毓軒道:“暫且瞧瞧吧。”
皇甫嵩向太子招招手:“昭兒,你去。給大家助助興。”
皇甫昭冷汗立時流了下來。
毓軒蹙起眉頭。
什麼?!文有柳翮,武有淩綺寒,這兩人就坐在那邊他不點,叫那個半吊子太子去丟人現眼麼?
柳翮打開扇子,好整以暇地看著殿上局促的太子,不屑地笑笑。
淩綺寒著了男裝,若有所思地瞥了瞥毓軒。
毓軒心中暗道:皇伯父,您這是要逼我嗎?
皇甫昭好不容易走到殿下,對慕容昊說:“吾為諸使舞段劍,貴使意下如何?”
“甚好!太子屈尊,請允許小使的這個貼身侍衛向太子討教。”
慕容昊手一揮,一個身著勁裝,紮著馬尾的年輕侍衛站出來。
侍衛朝皇甫昭單膝跪下:“太子賜教。”
皇甫昭接過奴才呈上的寶劍,也不管人家還跪著,徑直朝他刺去。
柳翮又是不屑地笑笑。
毓軒搖搖頭:“操之過急。”
那侍衛反應極快,身子微仰輕鬆躲過這一劍,繼而拔劍看似輕輕擋開皇甫昭的劍。
“鏘”地一聲,太子竟猛地踉蹌著後退好幾步,跌坐在地。
南宮毓漓緊抓著案角:“此人好手!”
淩綺寒有些按捺不住,毓軒用眼神示意她坐下,少安毋躁。
淩綺寒不知這對伯侄搞什麼鬼,隻得坐下。
太子爬起來,重擺好架勢:“貴使果然真人不露相。”
侍衛不等他說完,提劍攻過去。
侍衛將劍花抖得繚亂華麗,幾乎可以同時攻向皇甫昭左路右路中路。
皇甫昭匆匆招架著,很快沒了力氣。
“那個侍衛根本沒使全力。”南宮毓漓緊張地看著太子道。
侍衛看準一個破綻,用劍身拍著皇甫昭手腕,皇甫昭吃痛丟掉手中劍。
皇甫昭丟了武器,驚訝地張大了嘴。
侍衛卻沒停下來,拎著劍,劍尖直刺皇甫昭咽喉!
太子性命攸關,皇甫嵩卻像沒看見一樣依舊品著酒。
南宮毓漓大驚,剛要站起卻被毓軒拉住。
“三哥,我是世子,你去算什麼?”
說完毓軒縱身躍向太子,抬臂攻向侍衛下肘,逼他收回劍,另隻手將太子推開。
殿中大臣皆噓嗟起來,顯然被剛才那一幕嚇壞了。
柳翮亦合了扇子,卻是盯著毓軒看。
“在下順王世子,太子弟南宮毓軒。吾兄疲了,在下代為討教。”毓軒盯著那侍衛,不卑不亢地說道。
慕容昊斥退侍衛,走近他們。
“太子見諒!小使侍衛不懂規矩,冒犯了太子。”慕容昊客套完,轉而麵向毓軒,“世子英才,不若小使親自領教?”
毓軒暗想:好個慕容昊!真不簡單!
毓軒撿起地上的劍,擦了擦。
“在下愚鈍,武藝不及吾兄萬分之一,恐讓貴使失望了。”
慕容昊陰邪地笑笑:“無妨,切磋而已。”
隻是令慕容昊沒想到的是,毓軒速戰速決,五招之內將他擊敗。
毓軒拿劍指著慕容昊,慕容昊微微露出驚訝之色:“世子果然厲害!”
毓軒放下劍,作了個揖:“貴使謬讚了,還是貴使的侍衛,真乃武學奇才。”
於是殿中傳出這樣的議論:這個慕容昊乳臭未乾,倒是他的侍衛當真厲害。
可不隻南宮毓漓,柳翮,淩綺寒,連皇甫嵩都看出來了——
慕容昊的武藝遠在他的侍衛之上。
大臣們歡欣不已,撫掌相慶,歌頌我天霸朝人力興盛。
慕容昊雖說輸了,卻完全沒有懊喪之色,也施禮向毓軒祝賀。
毓軒還禮,又察覺出他眼中的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