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靄複製進搜索欄一看。
是祁言禮。
……
兜兜轉轉,又是祁言禮。
似乎從進入卓際開始,自己就和這個名字脫離不開關係。
池靄點進祁言禮的朋友圈。
對方隻有簡單的三條圖文內容,兩條跟花有關,一張是貓咪的大頭照。
實在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年紀輕輕身居家族公司高位的總裁。
池靄腦子裡的雷達發起警示的信號。
她直覺這一切不會是巧合,更像是一場人為的預謀。
從餐桌下的蹭腳,到真心話大冒險時的“我也一樣”。
還有背著方知悟的私下相見,那隻西裝口袋裡掏出的私人手機。
池靄和祁言禮都有方知悟的好友,她上次對佩爾朱克的評論也是一次試探,倘若祁言禮用的是方知悟也在列表的微信賬號,那麼方知悟一定知道他們私下有了來往。
事實證明,祁言禮對池靄的步步靠近,都瞞住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可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難道僅僅是看上了好朋友的未婚妻?
池靄探究的目光凝在祁言禮的微信頭像之上。
儘管察覺到對方的算計,她還是毅然跳進了陷阱中。
披上覆在言語神態間十多年的假麵,仿佛一無所知般打開與祁言禮的聊天界麵,帶著訝然和感歎,道:【好巧啊言禮,學弟的朋友竟然是你。】
-
半小時後。
小區附近的咖啡館。
池靄又一次坐在了這位自己未婚夫好友的對麵。
祁言禮來的比她更早些,封麵上印著安德烈導演半身像的自傳靜靜放在他的手邊。
“要喝什麼咖啡?”
不著急進入主題,祁言禮笑著將手中的菜單遞給池靄。
池靄卻擺了擺手拒絕:“我過了傍晚不喝咖啡,晚上容易睡不著。”
又轉頭對旁邊的服務生道,“給我杯加糖的熱牛奶就好。”
祁言禮默默將這條新得到的池靄的生活習慣記在心間,等服務生離開他們身旁,才溫言說起:“聽顏生說,你們公司開主題分享會要用到安德烈導演的傳記。”
在何顏生沒有向自己發送微信賬號前,池靄不會想到這件事會跟祁言禮有關。
她找的理由何顏生不知道真假,但作為卓際大客戶的祁言禮一打聽就能知曉。
於是池靄誠實搖頭:“那是我編的借口。”
“理由不重要,書卻很重要,對嗎?”祁言禮做出凝神傾聽的姿勢,“不妨對我說說真正的理由,如果真的十分要緊,我會借給你。”
真正的理由,其實池靄是不願意說的。
然而考慮到祁言禮和方知悟的關係,哪怕自己請求,說不定方知悟也還是會將文夫人的慈善晚會,以及安德烈導演受邀到場的事情透露出去。
池靄意識裡縮小的真實自己苦惱地歎了口氣。
最後她決定據實以告,將陸柯那裡得到的消息說給了祁言禮聽。
祁言禮聽完沒什麼特彆的表情。
自他的神態間,池靄可以看出,他應當提前掌握了這個先機。
這也不奇怪,陸柯的家世遠遠比不上方知悟和祁言禮。
他能收到的消息,從事過這個行業的祁言禮隻要稍稍關注,隻會更早得知。
祁言禮望著池靄,說道:“其實你有這份心,無論是告訴你的組長,還是直接告訴卓子琛,他們都會不遺餘力地幫你,何必自己費這麼大勁求人借書。”
他說的話池靄在得知書被借走時就想過,直接彙報給公司能夠得到的力量肯定更大。
不過她還是說道:“我是渴望作為公司的一員,參與到安德烈導演的廣告拍攝製作中去,但在私人方麵,我並不想出太大的風頭,導致整個公司對我矚目。”
祁言禮的笑意加深,視線中毫不遮掩地散發出對池靄的欣賞。
他將手邊的自傳輕輕推了過去,在對方即將觸碰到之際,神色自若地說道:“池靄,這本書我可以借給你,我的手頭上還有一些安德烈導演年輕時沒有公開的拍攝作品,可以供你研究——不過看在我幫了你忙的份上,你能不能陪我去做一件事?”
看著池靄若有所思的眼神,他又鎮定補充一句:“當然,這不是等價交換,不管你同不同意陪我,我都不會臨時反悔,把書收回去。”
池靄用指腹摩挲著自傳封麵上安德烈導演淡金色的卷發,理智仿佛自渾然一體的靈魂中分割出去,浮蕩在半空冷漠地審視著木桌對麵的青年,接著發出果然如此的淺淡嘲音。
果然他這樣步步為營,背後懷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然而池靄還是頷首應承了下來。
她很想看看祁言禮費儘心思安排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他想讓自己陪著去做的事情,又會是什麼——與其被動地揣測,她更喜歡深入事物的真相。
得到池靄的回應,祁言禮的麵孔展露出幾分顯而易見的期待和歡喜。
他向她約定道:“那就下個星期三的中午十二點,我來接你。”
“你要我陪你做的事,午休期間能夠做完嗎?”
聽到時間不是下班後,也不是雙休日,池靄擰起眉峰,“要是做不完的話,不如換個時間,我是剛進公司的實習生,沒什麼要緊事,不好隨意請假。”
“你對待工作還挺認真。”
麵對池靄在某些方麵的原則和堅持,祁言禮無奈微笑道,“你放心,我會把事情安排好,不會讓你特地為我請假,也不會讓彆的同事發現你在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