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撓撓頭,嘿嘿承認。問:“老爸你剛才想什麼呢?”
“我剛才想啊,假如老爸哪天走了,凡凡你會有多難過。”自己要是不在了,以後她每個周末還能去誰那兒坐一會兒呢。就這麼個不太溫暖的地方,仍能讓她每個星期顛顛的來,然後曲終人散般的獨自回去。每次一個人離開,走在路上是怎樣的心情啊。
夏凡眼圈紅了,嗔怪的掐了下老爸的手,“怎麼能亂說啊。”
“凡凡你今年24了,已經不小了,剛才老爸認真想了下,程家真的――”
“老爸,”夏凡打斷。
“你聽老爸說,”夏爸爸堅持著道,“程家你是進過一回的,程老爺子的品性先不必說,以他們家的門風,入門的兒媳是無論如何都要生個男孩的;家大業大,你習慣了安靜,那麼大一個家族,親戚眾多,光人情世故和禮儀往來就夠你勞心費神的,連你媽媽那樣玲瓏心竅的人都望而退步……程凱文那孩子不是不好,但長相過於出挑了,三兩年內不敢說,六七年後,但凡有眼睛的女孩,遇著這樣的人,虎視眈眈的,保不準就不會濕回鞋。凡凡,你的平靜安穩,托付在他身上,老爸真的不看好。”
夏凡默然無語,這是老爸第一次跟夏凡談起程家。良久,夏凡沉沉說道:“老爸,我明白的。”
“老爸不求彆的,有個真心對你好的人,平平安安的,將你交到他手裡,老爸真就放心了。”
夏凡聲音小得快聽不見,“老爸你好好的,我還等著你把我交到彆人手裡呢。”
“凡凡,相信爸爸一次,陳峰真的不錯。”
夏凡回以沉默。
陪了坐了一上午,中午馬阿姨熬的粥和做了幾個素淡的小菜,夏爸爸多少吃了些,夏凡也沒什麼胃口。飯後夏爸爸午睡,夏凡就由那兒出來,回飯店上班。
下班回來,吃完飯,躲避什麼般,沒有立即開電腦,努力找點彆的事做。發現,平時幾個小時一晃而過,現在,變得似乎特彆的漫長,期間夏凡能用好幾段時間想著接下來該做什麼,因為她知道此時去睡肯定是睡不著的。
寂寞,往往會讓一間房子空蕩到傷感,當聽著自己的心跳,那左衝右突的震動,充滿了掙紮與不甘,委委屈屈的。
人,便會很軟。
對著外人,可以冷漠,可以強硬;對自己,隻有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