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下心來,蠻喜歡自作自受這個詞。這人啊首先要為自己負責,走什麼樣的路,做什麼樣的事,想好了,再決定怎麼做。也彆說什麼原則啊責任的,做得好與不好,錯與不錯,是自己願意的,咱得認。
一間住了很長時間的房子,呆一會,無所事事變成了無所適從,竟慢騰騰的生起了困獸般的焦躁。夏凡似乎又找回了多年前的自己,孤獨,絕望,而又無處可去。
寧願孤獨,卻做不到真正的甘願。
摩托車行駛在黑夜,車飆到最快,風景飛速向後掠去,一種禦風而行的感覺襲上來!也許以後的人生,真要靠這輛摩托車,承載著黑夜的重量,來駛出一段深深淺淺的歲月足跡。
躍上山坡,夏凡像個野孩子,在靜寂無人的幽靜小路撒歡前行。遠遠的看到個黑影,看輪廓應該是個男的,夏凡的第一感覺竟然不是害怕和防備,而是欣喜,像看到個同類般追近,親切的打了聲招呼,“嗨――”
那個黑影驚了,不僅沒被這友好的態度而感染,反而嗖的跳起來,隨著長長的一聲慘嚎:“啊……”向夏凡駛來的方向狂奔起來,顫音繚繞。
夏凡一呆,這是把自己當成鬼了還是當成打劫的了?還是他做賊心虛了?可他是男的,她沒害怕,他那麼驚恐乾嘛呢?夏凡惡作劇的揚脖喊,“站住,再不站住我就開――我就不客氣了……”說完,抖肩嘿嘿樂。
第一次覺得黑夜沒什麼神秘感。
仰躺在森林公園的最高山頂,看夜幕下那滿天星空的點點閃亮,像極了夜裡不肯示人的淚光。一顆一顆,清冷的展示著彼此之間無法靠攏的冰涼。就如這擁擠不堪的城市裡,彼此陌生,那麼多人與你無關,那麼多發生的事裡沒有你。
人頭攢動中,期待的目光裡,總是很難發現一張熟悉的麵孔。
孤單遍地,俯拾皆是。
野夠了,隨著摩托車的轟鳴,夏凡深夜歸來。像一個孤獨的遊魂,隻在夜晚浪蕩,隻與影子做伴兒。
上樓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膝蓋重重的磕在台階上,“唔……”疼得夏凡翻滾到台階下,就著半躺的姿勢,夏凡抱著膝蓋,顧不得水泥地的冰涼,一點一點挪著倚靠到牆上,低著頭,在看不見的內心深處,慢慢的消受著狼狽。
忽然間,一動不想動了。
樓道口旁的窗欞處,有淡淡的月光飄進來,溶進空氣裡,一同沉默。
多年前,那些無數個有月光的異鄉夜裡,一個縮在床上的小女孩,孤獨的看著窗外的月光,想著那個會來接她的人,無聲落淚……一直以為隻要堅持,總是會遂願的,實不知,每個人都無法成為彆人的全部,隻是一部分,有了會多,少了會習慣。
誰離誰,都會慢慢,習慣。
隻有心最敏感,那從四麵八方的空落處,吹來低低的風,或暖或冰,夜夜不忘;那些不為人知的掙紮,掩蓋在虛幻的奔波中,輾轉流離,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