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高的城樓上走出一個身著白衣的人,月華下他漫步而來,如此閒適自怡,仿佛他眼前的不是一場血腥的鬥爭,而是要與友人踏著月色去賞月。當一縷月光撒在他的臉上,為那完美無暇的俊顏籠上了一層朦朧的光華,更顯超凡脫俗。這人竟是安樂侯世子楊清風。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投降吧!”冰冷的聲音響起,城頭上的人仍舊麵無表情。衛子莫突然大笑起來,邊笑邊說:“哈哈,投降,我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投降!你們承□□沒人了嗎,竟然派你這個小白臉來。正好把你劫了去,送給我們的公主當男寵。”說完,他身邊的人起哄的大笑起來。
承□□的將士紋絲不動,隻是城頭上那人眼色漸漸變冷,仿佛比冰雪更冷凍人心。宇塵回頭一看,衛子莫湛藍的眼睛已變成暗藍,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大海。宇塵心中暗歎,為什麼原來自己還以為這兩個人的眼睛是世間最清澈的。
當城樓上那人眼中成冰時,他漠然地一揮手,圍住宇塵他們的士兵慢慢向中間靠攏,發起了進攻。
這場鬥爭很慘烈,衛子莫這方雖然都是高手,當承□□那邊畢竟人數眾多。經過一刻鐘的撕殺,宇塵隻感覺自己眼前滿是鮮血,這城門口就是修羅場,原來還鮮活的小夥子就這樣被一劍穿空,一個黑衣人前腳才將一把銀槍穿透一個士兵的肚子,他背後就被幾柄銀槍穿透了。雖然宇塵早已不是深閨裡的大小姐,但麵對這排山倒海而來的鮮血還是感到一陣陣的眩暈。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暈,現在是最好的逃跑時機。
其實宇塵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跑,就算離開衛子莫,會不會有另一個人將手中的長槍或利劍插進自己的胸口,在這慘烈的戰場自己這樣的一個女子根本就是螻蟻。可是螻蟻尚且偷生,麵對眼前鮮血淋淋的屍體,鼻子裡充斥著刺鼻的血腥味,宇塵隻想活下去。
時間越久對衛子莫這方越不利,因為這畢竟在承□□的地方,支援很快就會趕來。所剩不多的黑衣人圍在衛子莫的身邊,紛紛勸衛子莫快走。其實宇塵看剛才衛子莫的身手,那真是深不可測,在這些人的掩護下應該可以全身而退。可是現在這人還拉著宇塵不放,似有生死相許的意味,拖著這樣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明顯影響了衛子莫的戰鬥力,現在他身上已有幾處掛彩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黑衣人幾次催促衛子莫趕緊離開,可那人認死理,似乎一定要帶宇塵走,那基本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宇塵至今仍覺得很奇怪,不明白為什麼衛子莫一定要帶自己走,她可不相信什麼一見鐘情的愛情神話,難道還有什麼其他原因,可是怎麼也想不出那時什麼原因,其實直到很久以後宇塵才了解衛子莫這麼堅持的原因,不過那是後話了。
看著那個楊清風慢慢殺了進來,宇塵甩開衛子莫的手,把他一推大聲說道:“你走吧,快走!”衛子莫先是一愣,後竟浮現出感動的神情,就想過來拉宇塵,嘴裡還邊嚷到:“我們一起走!”,可惜被那些黑衣人攔住了,一時沒能過來。宇塵一聽就頭疼,心裡在暗罵,你要走就走呀!我們有不熟,你走了我才能逃呀,求你快走吧。眼看衛子莫就要過來了,宇塵眉頭一皺,突然拿起地上的劍,狠了狠心,順勢向自己肚子刺去,頓時鮮血如注。
衛子莫見狀,跌跌撞撞的奔了過來,抱著宇塵嘴裡急切地說:“你怎麼拉,你怎麼拉!”。宇塵知道自己傷的不是要害,隻是流血很多,衛子莫這樣的高手是一時心急才沒有覺察,可不能這樣拖下去,這流血也不是鬨著玩的呀。於是宇塵忍著疼,推了推衛子莫,艱難的說:“你快走,快走!”
衛子莫眼中已變成嗜血的紅色,狠狠看著越來越近的楊清風,宇塵怕他跑過去與楊清風拚命,那樣自己可就拖不下去了,隻要一個勁催他快走。衛子莫愣了塄,從胸前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將裡麵的粉末全撒到宇塵的傷口上,不沾手間將宇塵拋向了楊清風,宇塵耳邊還留著他的話語:“你放心去吧,我幫你報仇,要他也不得好死!”
宇塵隻覺直直地向前衝,傷口好象又裂開了,火辣辣的疼,宇塵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流血而死了。正想著,宇塵感到自己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人體貼地卸去了力道,否則自己這麼一撞估計要疼得半死。宇塵強打起精神,支撐著越來越暈的頭,對抱著她的人虛弱地說:“我是莊宇塵,當今皇後的姐姐。帶我去找莊宇翠,我四妹,救我!”說完,再也撐不下去,暈了過去。其實在暈倒之前,宇塵也曾懷疑,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會仍下自己,去追那個刺客,可是現在隻能相信那曾經的清澈了。
眼前的那個男人看著懷中暈過去的女子,迅速點了她的幾個大穴,但仍感受到她溫熱的鮮血流過他的雙手,浸透他的衣服,看著那個桀驁不遜的刺客越逃越遠,終於下令其他人繼續圍剿,自己抱著眼前的人向城裡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