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這東西,就像發了芽的草,一旦衝破泥土,便肆無忌憚的瘋長開來,如非連根拔除,否則再想抑製,也是徒然。
我一點也不明白我和趙成韻之間的草是怎麼發芽的,然而回想起來,自己的心裡卻也不是全然沒有感覺的,也許是那天晚上那個絕色的男子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那雙清澈的眼睛盯著我時,就被觸動了心神。
我一直記著,他有他的牽掛,而我,隻是為了找到羽淩,才來的天雲莊。
於是我努力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在他寫字時給他倒上茶,然後默默的站在一旁。
心裡不是沒有期待,但隻因自己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緒,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麼。
然而,趙成韻仍舊安靜的寫字,看書,閒了畫幅畫也會叫我一起看看。
唯獨那天晚上的吻,隻字未提。
隻在我偶爾抬頭無意中撞見他的目光時,仿佛刹那間收了神情,從未出現過的錯覺。
是不愛?還是不敢愛?
也罷,就當夢一場。
陽光燦爛的好天氣,在莊裡悶的慌了,和趙成韻又是那種半尷不尬的氛圍,便索性和趙全老頭告了假,跑出莊子,想著沒準能打聽到一些落月宮的消息。
出了莊子,找了個地方換回了女裝,便慢悠悠的在街上晃,晃得累了,便拐進了一間茶樓坐下,招呼小二上茶。
眼見隔壁有桌正聊著江湖軼事,便挪了凳子過去湊個熱鬨。
隻聽一人說道,“想那天雲莊為江湖第一大莊,那趙莊主也是風流倜儻的美男子,何以至今尚未娶妻?”
我豎起了耳朵,隻聽另一人道,“雖未娶妻,但整個寧城未出嫁的姑娘,有哪個不想嫁與他,即使做妾,恐怕也是情願的多。”
聽著聽著,總覺得心裡不太是滋味。
另一個人有插一句,“趙莊主多年來沒見他親近過女色,知道的說他正人君子,不知道的沒準以為他莫不是不喜歡女人?”
一群人哄然大笑起來。
我心下憤恨,抓起手中的茶杯就想砸過去,卻被一隻手攔了下來,來人在我麵前坐下,頭戴紗帽,微一撩開,看到那雙熟悉的清澈眼眸,把我驚了一下,問趙成韻,“你怎麼來了?”
我和趙成韻坐回原來那桌,趙成韻臉上含笑,“我若不來,影兒不是想把說我壞話的人都砸了吧?”
我紅了紅臉,“誰讓他們亂說話。”
習慣性的給趙成韻倒了杯茶,他接過來抿了一口,“我都不在意他們說什麼,影兒又何必和他們一般計較。”
他又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影兒為我出頭,我很高興。”
趙成韻的笑容一向美的讓人神魂顛倒,但此刻他的笑,卻像極了我為那個人帶上麵具時他的笑容,讓我不禁又看得出了神。
趙成韻見我發呆,臉上悄然滑過一絲受傷的表情,捏了捏我的手問我在想什麼,我搖了搖頭,他歎息道,“總覺得影兒心裡裝著好多事,但是心裡那扇門卻一直向我關著。”
我無言以對,關於七傷劍,關於月無城,關於羽淩,我真的不知道從何說起,有些事,說出來,就等於再痛一次。
旁邊那一桌的話題總算從趙成韻身上轉移了,這回開始談論落月宮,趙成韻看著我突然緊張起來的表情,也不再做聲。
隻聽一人說道,“傳聞落月宮主月無城已死,但最近落月宮卻頻頻活動,挑戰武林各大門派,甚至據說派人潛入天雲莊暗殺趙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