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恒兒有這份心了，張嬤嬤，賞。”太後瞪了李炎曦一眼，讓身邊的嬤嬤將手串收下，這才正眼瞧了李恒曦一眼。

“恒兒今日跪了一個時辰，想必膝蓋不會好過，就賞他個化瘀活血膏吧。”

“謝皇祖母。”李恒曦咧嘴露出一抹苦笑，眼眶再次紅了下去，他吸了吸鼻子說道：“孫兒不疼的，而且是孫兒有錯在先，不怪七皇兄。”

“寧親王做事確實有些魯莽，不過你也不要介意。”太後敷衍著安撫道，“他在邊關待慣了，做事直來直去，難免有照顧不到你們想法的時候，你們就多多包涵吧，”

“您呀，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李赫曦這次搶在了李鳴曦前麵說道，“孫兒們都懂規矩，也知道七皇弟性子直，自當會謙讓些，不會讓皇祖母掛念。”

這話既同意了太後說的李炎曦沒有腦子又間接再次重複李恒曦不懂規矩，可見有的人長這麼大長嘴可不是光用來阿諛奉承的。

李承曦最見不得彆人說李炎曦的不是，聽到外麵隱隱約約的腳步聲，立馬站起來大聲道：

“皇祖母說得對，炎兒自小不在宮中長大，許多規矩可能都忘了，做事未免太隨性了一點，是孫兒這個兄長的不是，今日竟讓八皇子受了此等冤屈，是有些過分，孫兒代他給八皇子賠個不是，還望八皇子大人有大量，能原諒寧親王，彆再計較了。”

太後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李承曦平時和他不親近也就罷了，今日竟然連著兩次和自己叫板，真是有了李炎曦這個依仗，越來越無法無天。

可還沒等她教訓幾句，宮女便躬著身子小心翼翼的進來通報了，不過已經太晚了，皇帝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啊？竟然還要承兒替炎兒給老八賠罪？也說出來給朕聽聽，老八到底受了什麼冤屈？”

要的就是這一幕，李承曦勾起唇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剛想裝個可憐，就有人搶先一步開口了，居然是李錦曦。

“回父皇的話，是兒臣等人來永安宮時八皇子在途中犯了規矩，衝到了大皇兄與寧親王前麵去，還撞到了寧親王，衝撞了殿下，寧親王怕八皇子毛手毛腳惹了皇祖母不快，所以罰跪了他一個時辰讓他反省。”

李錦曦驚慌跪下的模樣仿佛是怕皇帝懲罰李恒曦，“一五一十”地敘述完以後，才露出本來的目的。

“父皇可千萬彆再懲罰八皇子了，寧親王已經教訓過他了，而且都是兒臣與母妃平日裡將他寵壞了，這才讓他忘了規矩，等回去母妃聽說八皇弟被罰，還不定怎麼心疼呢，要罰就罰兒臣吧，是兒臣沒有管教好弟弟。”

說完他又在地上磕了個響頭，生怕自己火上澆的油不夠多，還繼續說：“八皇子年紀小，還不懂事，父皇莫怪。”

李承曦見他說完了，連忙在皇帝已經燃燒的怒火中添了一把柴：“是兒臣的錯，兒臣身為大皇子，有責任教導弟弟，炎兒從邊關回來做事太魯莽，是兒臣的錯。”

“這次是兒臣不對，忘了八皇弟從小嬌慣，不是我這種粗人，我在這兒給八皇弟賠個不是，還望八皇弟原諒我我這個當兄長的。”李炎曦神色淡淡，卻將火燒得更旺。

太後：“……”

李恒曦：“……”

皇帝聽了三人對話，看著跪在地上嚇得渾身發抖的李恒曦，怒從心起，直接踢了一腳，將人踢得滑出去幾步遠。

“父皇息怒！”眾皇子立刻假兮兮求情。

“真是反了天了！”皇帝的怒火已經能夠燒開一壺水了，他指著地上的李恒曦憤怒不可遏道：“既然有錯在先，罰了你也就算了，竟然還敢跑到太後跟前告狀，還是你對先.祖立的規矩不服氣？區區庶子也敢跑到嫡子麵前作亂，以為所有人都是溫妃，願意慣著你這孽子嗎？”

皇帝刻意將嫡子與庶子兩個詞重讀，接下來的話更是給足了李炎曦麵子。

“朕當年也是個庶子，做事無不是謹小慎微，從沒囂張到你這個程度，你倒是還要越了朕越了列祖列宗去不成？”

“兒臣知錯，父皇息怒，父皇息怒……”李恒曦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認錯，額頭都出血了也沒人叫個太醫，血淋淋的看著叫人怪惡心的。

皇帝不願聽他解釋，直接斷了他的前程：“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該賜封地了，等過完生辰，朕就給你尋個封地，也省得朕看你鬨心。”

這一句話，是徹底斷了他儲君的念想。

李恒曦驚恐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皇帝，不明白為什麼那麼一件小破事就決定了他以後的歸宿，這不公平！

“來人，八皇子行為莽撞有失體統，派人送回府，再叫兩個嬤嬤過去好好教教他身為皇子該有哪些規矩，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出來！”

軟禁的話一說，李恒曦徹底軟了身子，被拖出去時，他瞥到了李錦曦陰冷的目光。

不知為何，總覺得事情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