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雨のメロディ—(D)今天是航大學……(1 / 2)

今天是航大學畢業的日子。

如果說,四年前有人說,東航會考上大學,會順利的從大學畢業,會作為畢業生代表在畢業典禮上致答謝詞,大概是一件比禿頂教頭其實是奧巴馬的弟弟還好笑的事情吧。

可是,正如當初能夠將一個因為人數不夠而無法參加男子新體操團體賽的隊伍帶進關東大賽一般,這個男人,又一次證明了奇跡的存在。

早上的畢業典禮是悠太跟母親一起去參加的。看著那個以從容不迫的態度走上台去,行禮,開始致辭的男生,悠太問母親當初為什麼會忽然之間改變態度,同意自己跟航的事情的。母親笑笑,說:

“航這樣的孩子,任誰看一眼,都會放心吧。”

於是母子兩人一齊看向正站在台上侃侃而談的男生。身姿挺拔,神情自信,侃侃而談。他看起來是那麼的亮眼,又那麼真實。身上的西裝是母親帶航去挑的,頭天晚上悠太一邊拿著說明書研究掛式熨燙機的用法一邊實驗,總算是把衣服弄筆挺了;頭發從那次參加親戚的葬禮染回黑色之後就一直沒變過,今天早上出門前航還專門噴了發膠抓了造型,剛剛上台前還讓悠太幫他整理了幾根不服帖的頭毛;現在看似說的很流利的演講詞,昨天晚上明明還一邊抓著頭發一邊困擾的不知道該怎麼寫,寫好之後又背的磕磕絆絆的還硬拉悠太當聽眾。明明是像明星一樣閃閃發亮的人,能夠回想起來的,卻都是這樣點點滴滴的小事。也正是因為這樣真實的存在感,讓悠太覺得,能夠跟這樣的人相遇,真的,太好了。

悠太大學三年級、航一年級的時候,來自於悠太家裡的壓力達到了頂峰。雖然不再跟父母就這件事去爭辯,然而雙方都知道對方其實並沒有放棄。整日被他們用痛心又隱忍的目光注視著,悠太真的有了“啊我這樣堅持是不是很自私”的懷疑。就在快要被夾在愛人與親人之間的為難感逼瘋了的時候,忽然有一天,壓力消失了。直到航被允許出現在自家門外,悠太對於這件事都沒有實感。

過了很久,悠太才隱約知道,似乎是母親瞞著眾人偷偷去看了航一次。沒有人知道她是見到了什麼樣的內容,可以肯定的是那次之後母親對於航的印象就有了改觀,對於兒子跟同性產生感情這件事的觀念也有了變化。此後也一直勸說著丈夫認同這件事。到現在,雖然父親在提到那個“拐走兒子的小流氓”時仍然吹胡子瞪眼,卻沒有實質性的禁止家裡另外兩口人跟航的交往。說起來,他們的感情能夠進展的如此順利除了父母的開明,還是應該歸功於航自身。或許在他的身上,總有種能夠讓人安心的氣質吧。能夠跟這樣的人相遇,真的,太好了。

因為下午還有課跟社團活動,悠太吃過午飯就回去上班了。跟體操部的眾人約好,晚上在カモメ為航辦慶祝會。趕到店裡的時候,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就連南下在九州的學校就職的木山,也特意乘新乾線趕回來了。

奈都子最近結識了成功男士,一起去了國外旅行,說是要趕在馬爾代夫被海水淹沒之前好好欣賞完美麗的景色。於是晚飯的掌勺就交給了不幸失戀的土豆大叔小茂跟日暮裡的妹妹雛子。

悠太在店門外就聽到了裡麵非一般的熱鬨吼叫聲。饒是如此,走進去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跳。隻見所有的桌椅都被推到了角落,一群人圍在牆邊在幫金子跟日暮裡壓腿。被壓腿的人發出撕心裂肺的非人的慘叫聲,兩邊跟頭部幫忙固定的人則是一邊喝斥著讓躺倒的人不許叫一邊自己喊得比他們聲音還大還興奮,同時想方設法延長被壓腿的人的受苦時間。一瞬間,悠太以為自己回到了高中時代,在還不能自由使用體育館的時候一群人擠在體育館走廊裡做準備活動的樣子。

見到自己進來,日暮裡扯著嗓子求救,扭動著掙紮,然後馬上被一堆人一擁而上埋在了人堆最下麵。另一邊終於獲得自由的金子踉踉蹌蹌的爬起來,嘴裡嘟囔著“都瘋了都瘋了”一邊拖了把椅子坐下,在一邊閒閒坐著抽煙的木山順手倒了杯啤酒推給他。

悠太搖搖頭,目光在店裡轉了一圈,沒有找到航,隨手抓了亮介問航在哪。亮介揚揚下巴指著樓梯的方向,提高嗓門喊:

“航,接客嘍~~~~~~”

一邊回頭指揮著亂糟糟的眾人:

“喂,你們幾個,彆鬨騰了,航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