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秦笙麵頰緋紅,美得不可方物的臉上卻寫滿茫然和抗拒,明明虛弱不堪仍在逃離,被蠻橫的天乾抓頭發拖到床上。
原身欺身上前,秦笙一腳踹到胸口,隨後抄起茶壺回身照腦袋輪來,嘭地一聲,水花碎片四散,原身一個巴掌扇了過去,秦笙嘴角當場見血,拚儘全力掙紮,卻還是抵不過原身的強健體魄和結契後天乾對坤澤的壓製。
一個個酒氣旖旎交織,恨欲搏殺,令人無法忘卻的深刻夜晚……
秦笙癡傻狼狽,卻決絕,她身上的痛都是對方反抗時打的,都說傻子勁大,這話倒真不假。
淩宴決定收回方才評價對方的話,柔弱無害隻是表象,秦笙這個人,骨子裡更像是暴風雪中冷冽清醒綻放的帶刺玫瑰。
她本人並不喜歡委曲求全的包子,看了憋氣,反而欣賞這樣快意恩仇的,隨心而動,自在爽快!
然而情節過於露骨,從未談過戀愛的淩宴頭暈眼花,腦袋還嗡嗡的疼,很是不自在地揉了揉,卻摸了一手黏糊糊的東西,搭眼一看血跡黑紅,嗯,水壺砸的。
眩暈的感覺再度來襲,勉強衝散第一視角肉搏的羞臊。
細細想來,她們打了三天,第一天還有粥食果腹,後來食物吃光也沒人做,就這麼餓著肚子遵循雨露期的本能……
聽著就抓馬的要命。
而更抓馬的事還在後麵,不能再回憶下去了。
視線落到角落粗/長的鐵鏈,那是為秦笙量身定做的,淩宴眉頭擰得能夾死蒼蠅,還是按原身習慣,避開傷處儘可能輕柔地將秦笙鎖了起來。
不然人跑掉可就麻煩了,淩宴絕不想摔倒在起點,隻能昧著良心委屈下秦笙。
推門而出,外麵有陽光比屋裡暖和,淩宴伸了伸筋骨。
清早的小院灰蒙蒙的,左手邊大門緊鎖,右側是堂屋,後身的正房是原身父母的臥室,二人離世後便荒廢了去,對麵是原身的屋子,而秦笙現下住的則是放置雜物的小倉庫。
原主也怕秦笙趁其醉酒睡熟伺機逃跑,這才與對方分房而居。
秦笙隔壁是廚房,再往後是後院,近一人高的圍牆將三間瓦房圈在其中,中央撲有石板,雖不及富貴人家,但也不是一般人家花費得起的,加上後院的山也歸淩家所屬,財力可見一斑。牆角堆滿酒壇等雜物,搭眼看去厚厚一層塵土,成了垃圾堆。
院裡充斥著富足轉為破敗特有的蕭瑟。
來到廚房,淩宴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裡麵的景象驚到。
柴火散落的到處都是,瓷碗碎片想裝沒看見都難,這裡經曆了場惡戰,是她們為了爭搶食物大打出手鬨得。
原身之渣不斷刷新三觀,淩宴說不出話,認命收拾好地麵和心情,打算煮些東西果腹。
鍋裡空空如也,粥漬乾在裡麵留下層乳白薄片,隨便一抹就掉。翻了幾個袋子都是空的,彆說果腹的食物了,家裡連完整的鍋碗瓢盆都沒幾個。
加上那家徒四壁的屋子,很符合賭徒的境況。
頭疼的按了按眉心,淩宴想到家裡唯一一個有吃的的東方,屋後的畜棚早已荒廢,不遠處還有塊小菜地,一直是秦笙打理的,遠遠看去青蔥一片,不過幾天無人照看菜葉蔫噠噠的。
轉悠了圈,從地裡拔出顆三指粗的白蘿卜,搓掉上麵的泥土和根須送到嘴裡,“哢嚓”一聲,蘿卜入口特有的辛辣蔓延開來,但她實在太餓顧不了太多,大口咀嚼吞吃。
剛來就偷你的蘿卜吃,實在對不住,淩宴默默給女主道了個歉。
往後賠給你,賠你十根!
三下五除二旋完,淩宴在井中打了些水放到鍋中燒上,薪柴燒得劈啪作響,驅散了骨子裡的寒意。
鍋中水鏡清晰映照的臉龐和淩宴本人有八、九成相似,她熟悉、卻分外陌生,不複先前病入膏肓的岣嶁和晦暗,現在的她朝氣蓬勃,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樣子,淩宴回味著提起水桶毫不費力的感覺,欣喜於如今強健有力的自己。
傷口在額角,挺深,見沒有感染的跡象,淩宴隻小心清理乾淨周圍血跡,又從自個屋子取來乾淨衣物,熱水洗去三天來的粘膩,而後蹲在地上,直麵她慘淡的人生。
有了記憶,事情就清晰明朗多了。
如今初春時節,雪剛化不久,原身便按捺不住一頭栽進鎮上賭坊,果不其然又欠了債,不想再變賣家產,便打算將小淩芷賣掉,因著原身覺得女兒不是她親生的,賣了也不心疼,順便家裡還能少張嘴吃飯。
醉醺醺的回來搶人,正好趕上女主雨露期,慌亂之中秦笙拚命將娃送出家門,也是喝了酒才被癡傻之人暴打,不然絕不會這麼輕鬆揭過。
人渣還有綠帽癖……五毒俱全了可以說是。
現下在這裡的是自己,淩宴當然不會讓母女倆淪落至那般結局,不僅僅是為了自身性命。
卻說書中開頭秦笙22歲,現下剛滿雙十,也就是說她穿到故事發生的兩年前,小淩芷也才四五歲的樣子,應該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淩宴定了定神,問:
“秦笙什麼時候恢複神智的?”
係統答的格外乾脆:【非本書內容無可奉告,請宿主自行查清。】
說好的提供幫助呢?淩宴懵逼眨眼。
【載入成功】聲響打斷了她的牢騷,腦中係統麵板光幕突顯,UI簡潔,中央排列著九宮格,任務、包裹、商城、郵箱等諸多按鈕,左上角貼心的標注時間及對應的時辰。
灰色的劇情線按鈕呈未解鎖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