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我手 才剛出門,淩宴聽到一陣……(2 / 2)

不過說到鹽,淩家是軍戶,跟屋後的山一樣,也是原身她爹留下的依仗,軍戶每月可憑戶貼到衙門領取糧食和鹽,戶中家屬秦笙和小淩芷也都有份的。

淩宴對古代計量完全沒有概念,係統給現代人科普:【每月你家大概能拿到三十斤稻穀,外加三斤粗鹽,碾稻穀成米率在6-7成,1成碎米,剩下的是麥麩。】

碾米是個麻煩事,二十多斤成米肯定不夠一家人吃,隻能說聊勝於無。

正當淩宴開心於壓力驟減之時,忽然想起這些補貼才剛月初就被拿去還上月欠下的債,原身就這麼拆東牆補西牆,上演著新概念古代花唄。

距離下次領物資還有二十來天。

笑著活下去……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還是自己最可靠,並不重要的小插曲很快被她拋之腦後,等休息的差不多了,淩宴打開buff繼續下河勞作。

她忙著賺錢,氣派的瓦房小院正在上演不為人知的精彩。

屋內嘶聲陣陣,十分急躁,“天氣暖和你該醒了,彆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不多時,雜物堆的犄角旮旯響起的蛇鳴聲好似是在回應,不過慢吞吞的有些慵懶,像是剛醒,“驚蟄至、蛇蟲出,還沒到我現身的時候。”

急促的嘶聲步步緊逼,“你明明醒著,又要我等到何時?!”

院內空氣凝固一瞬,“我知道你急,但時節不對,你也不想被人發現行蹤吧,小姑娘。”

似被扼住命運的喉嚨,催促聲驟停。

“答應你的我自會解決,莫再擾我清夢。”雜物堆那方老神在在,而後再無動靜。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般,小院陷入日複一日的陰沉與寂靜。

鮮為人知的,蛇語。

不僅是蛇語,世上全部具有神誌的動物她都能溝通,然而大巫與生俱來的天賦卻教她家破人亡顛沛流離,而現在隻因一雙鐵鏈,讓許多再簡單不過的事情難如登天。

曾自以為釋懷的過去再度重現,她重活一世,偏偏回到了那人渣身邊,受儘折磨的無間地獄。

秦笙恨得咬牙切齒,重重一拳打在棉被,隻留下一淺淺小坑,然而光是這樣就耗儘了她全部的氣力,失力摔在床上,虛弱又狼狽躺下了。

滿心憤恨無處宣泄,可秦笙明白,現在的她隻能等待、也隻能蟄伏,隻要殺了那人她就自由了。

帶著女兒一起活下去!她早夭的芷兒如今尚在,秦笙被仇恨蒙蔽的眸光驟然迸發欣喜若狂的火熱,這次,娘一定保護好你!

淩宴,還有那個姓季的,前世種種,你們對我做的事我都要親手讓你們付出代價!

懷著必會手刃仇敵的決心和即將與女兒重逢的喜悅,秦笙再撐不住,捂住饑餓難耐的胃,迷糊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熟悉的、令人憎惡的味道縈繞鼻尖,還夾雜著魚腥氣,是那渣滓回來了,她隻當不知,眼也不睜繼續假寐。

淩宴一進屋就看到秦笙像隻蝦子一樣弓著,肯定餓狠了,她心裡不是滋味,輕輕拍了拍秦笙的肩膀,柔聲道,“醒醒,起來吃點東西。”

耐心叫了幾次,很快對上了雙漆黑懵懂的眸子,好似寶石般清澈無暇,可在看清是她後,瑟縮地往床裡躲,懼怕顯然。

這讓留心觀察對方是否恢複神智的淩宴一時失言,轉頭取來熱毛巾遞給秦笙,“先把手和臉擦乾淨。”

秦笙“啊”了聲,怯生生地接過,聽話照做。

將水壺和家裡唯一完好的杯子放到秦笙能夠到的床邊,淩宴又從懷裡掏出兩個雞蛋放到她麵前,“熟的,吃吧。”

這是用那僅有的兩個銅板跟秀才婆婆買的,不多,隻能墊墊肚子。

見到食物,那孩童般的人兒難以置信似得瞪大雙眼,想拿又畏懼著自己不敢伸手的樣子,淩宴把雞蛋往裡推了推,索性離開讓人好好吃點東西,不再當那惹人厭的瘟神。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原身造的那些孽絕不是一天兩天、三言兩語能消弭的,她既然選擇與係統交易,就做好了碰壁的準備,會有現在的局麵是正常的,氣悶談不上,她更多的是心酸,以及對受害者的心疼。

試問,誰會不憐惜美強慘的漂亮姐姐呢?

額,她比秦笙大,不管姐姐妹妹淩宴都是憐惜的,她由衷希望對方能忘掉那些痛苦的記憶,找到真正的幸福。

淡笑回望那緊閉的房門,扭頭找來扁擔,裝上辛勞兩個小時的成果,一步一個腳印朝鎮上走去。

屋裡的人在聽到遠去的腳步聲後瞬間變了副麵孔,秦笙敲碎雞蛋,竟是連殼也不剝,囫圇吞的往嘴裡塞,蛋殼紮嘴,蛋黃噎人,可吃了這頓下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食的本能讓她無暇顧及體麵。

兩個雞蛋入腹,舒服不少,但還是餓,秦笙倒了杯水,正準備像原來那樣等水中雜物沉澱之時,發覺撲麵而來的熱氣。

水是乾淨的,也是熱的……

恍惚間想起方才入手的雞蛋,好像也是溫熱的。

這渣滓什麼時候這樣體貼了?秦笙雙目微眯,轉瞬間寒光乍現,狠厲決絕。

無妨,都是一樣的結局。

淩宴,這一次,你總歸要死在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