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估計這趟能賣上四兩銀子,這筆錢怎麼花她都算計好了,拿些出來填補家用,剩下大半拿來還債,結果野狗循著肉腥味過來,不管怎樣,今天誰也彆想拔她一文錢!
鼓囊囊的荷包藏到衣裳裡,腰帶死死勒住,淩宴嚴防死守,這穿書界的守財奴她當定了!
剛藏完錢,集市東口三兩成行,那六親不認的步伐搭眼一看就是地痞流氓,淩宴緊張的輕咬嘴唇。
“哎呦,大哥,那不是阿宴麼,真巧啊。”後方一矮小中庸叫嚷道,呼啦啦,三四個人跑上前來把她賣魚的小攤圍住。
弄得真跟偶遇似得,我信了你們的邪。
淩宴老大不高興,學著原主語氣不耐道,“唉,你們起開點,彆耽誤我做生意啊。”
“這風吹日曬哪有喝酒自在,哥幾個好幾天沒見你了,一起快活去。”柳良爽朗一笑,搭上她肩膀就要將人拐走,淩宴一個閃身躲開他的手,果斷say no,“要去你們去,我就不了。”
柳良虎著臉,“跟你婆娘逍遙忘了朋友,不給麵子?”
這招對原身好用,她可不吃這套,尤其對秦笙蔑視的語氣,淩宴心裡不舒服,人家可是美強慘唉,你們是什麼小餅乾?
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她死豬不怕開水燙似得道,“我欠賭坊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你們去喝酒,你們幫我還錢?”
熱臉貼了個冷屁股,被她這麼下麵子,幾人臉色登時變得難看起來。
那矮個嘟囔回敬,“不是說好把你家那小雜種賣了嘛,價錢都給你談妥了。”
嘴裡不乾不淨的,淩宴當即黑了臉,“你說誰是小雜種呢?”
矮個神情莫名,“不是……”你自己說的麼。
話說一半被柳良攔下,溫和岔開話題,“咱幾個有好消息來跟你報喜了,怎一點就著。”
“是啊,看在良哥的麵子上宜春院,那小雜,娃能賣七兩呢,還上債還有二兩富裕,以後不用那麼緊巴了,大家不都是為你考慮嘛。”另個女中庸委屈辯解道。
拿賣女的錢還債然後帶你們花天酒地?算盤珠子都崩她眼珠子裡了,淩宴壓抑著翻臉的衝動,惡聲惡氣的道,“不賣!彆說七兩了,給我多少錢都不賣!”
幾人一噎,神情各異,紛紛看向柳良。
柳良擺了擺手,“害,這不是你說那孩子長得不像你麼,你不樂意聽,咱不說了就是。”
看似息事寧人,實則暗地拱火,原身那種不過腦的就是著了他的道,淩宴可不是什麼愣頭青,她如今還能喘氣完全得益於秦笙,尤其小淩芷才是她活命的最大依仗!
不過話確實是原身說的,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點沒法抵賴。
淩宴大腦飛速運轉,揚聲反問,“是不是我的種我還能不知道?淩芷就是我的孩子!”
之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幾人目瞪口呆,誰都沒料到一向好拿捏的淩宴幾句話把他們的計劃全部打亂。
柳良渾不在意似得,笑嗬嗬拱手道,“沒想到短短幾天阿宴竟了卻一塊心病,恭喜恭喜。”
“恭喜啊。”
幾聲道喜多少有些夾槍帶棍,但終究沒撕破臉,淩宴怕這些人玩陰的,就當耳聾沒聽見,無賴嬉笑,“那孩子像她娘,長大了肯定是個美人。”
村裡人都知道原身的綠帽癖,不過從沒拿到明麵上說,她這個始作俑者必須給小淩芷正名,從現在開始。
說者無心,但聽者有意。柳良使了個眼色,再沒人提小淩芷的事。
“阿宴了卻心結,可得慶賀慶賀。”一人忽然提議道。
一堆人附和,要拉她去廖十娘上工的豐食酒樓擺宴慶祝。
有的人臉皮薄,抹不開麵子,可能就答應了,但她可是要當穿書界守財奴的女人!
淩宴大手一攤,滿身光棍窮酸,“沒錢,我還得還債呢。”
“哎,今天生意這麼好,我都聽人說了,你這樣可就沒意思了。”那女中庸接話道。
小嘍囉搭腔,“是啊,好幾天沒見,大家為你的事東奔西走,這來找你聚聚,你三句離不開錢。”
柳良歎了口氣,“今天我做東,阿宴放心去便是了。”端是一個滿心關切。
我的孩子,你柳良請客算怎麼回事?有疑心病的真得被他說的抓心撓肝,晚上彆想睡覺了。
一個人說不過四五張嘴,懶得再跟這幫人掰扯,淩宴舉著她滿是魚腥氣的手在幾人跟前晃了晃。
小矮個一臉狐疑,扭頭避開那衝天的腥氣,“你手不挺好的麼?怎的了。”
“嗬,過幾天就不好了。”大著膽子,淩宴陰惻惻恫嚇,“還不上債,一個指頭一兩銀子,你說我剁哪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