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熱水回來,秦笙正端坐在床邊等候,看樣子就是個乖寶寶,淩宴勾了勾唇角,忙前忙後的兌好水溫幫秦笙洗頭。
一直被人照顧,淩宴還是頭一回照顧彆人,純新手上路,秦笙發量惹人嫉妒,又長又順,這幾天都沒打理,很多地方打了結,她耐心仔細疏通,沒想到自己笨手笨腳的,扯得秦笙全程喊疼。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又乾什麼了。
淩宴羞恥的臉上掛不住,像個沒有感情的道歉機器人,“抱歉,這塊打結了,我輕點。”
秦笙疼得頭皮發麻,實在受不了了,“我,自己來。”
她就說這渣滓沒那麼好心!
秦笙腦子不好,說話一直斷斷續續的,不過聽得懂話,自理也沒問題,她本想幫忙刷點好感,結果好心辦壞事,弄得人家被迫自理,這點小事都沒做好,淩宴有些憋悶,悻悻決定放彼此一條生路,“你自己弄吧,水涼了喊我。”
秦笙悶悶“嗯”了聲,拿起梳子自己梳,淩宴則去整理買回來的東西。
分門彆類的歸置整齊,空空如也的廚房總算有了點正經過日子的模樣,翻出家裡的篩子清洗乾淨,粗麵過篩加水和麵,她打算晚上做蒸餅,再把魚收拾出來燉上,等接完孩子就能回來吃飯了。
忙忙活活,在係統播報的幾聲【日常任務獎勵已發放】提示音中,晚飯順利進鍋,淩宴拍了拍手,準備休息會。
“阿嚏!”一個大噴嚏。
淩宴頓時心頭一緊,早上在冷水裡泡了那麼長時間,她可一定、必須、堅決不能生病,趕忙切下一小塊新買的薑,剁成細絲,放到舀出的開水裡,呼嚕嚕,帶水連薑一起嚼碎下肚。
怕生病的人各種預防,提心吊膽,淩宴又哪裡想得到不是著涼而是有人正罵她呢。
生薑辛辣,喝下去身子暖洋洋的,淩宴稍微安下心來,想著這麼長時間水應該涼了,秦笙可能怕與她接觸才沒吭聲。
她怕她是正常的,故而淩宴提上熱水自行□□,一推門,白得晃眼,秦笙打了個哆嗦,攬了攬堆在臂彎的衣裳。
這是冷到了,秦笙沒說話淩宴卻懂了,下意識關門,把自己也關在裡麵,心臟撲通亂跳,推門推習慣了,她真不是故意的,那雪白的目標太大,她眼睛都不知該往哪瞅,隻好盯著秦笙的臉,硬著頭皮往裡走。
她目不斜視,上前摸了把地上盆裡的水,早涼透了。
添上熱的,淩宴本想叮囑兩句,可取暖是人類的本能,就算傻子也不會喜歡冷水擦洗的,歸根究底,秦笙不吭聲還是根深蒂固的懼怕趨勢她忽略本能。
與其嘴上辯解,不如潛移默化重新贏得信任,這事急不得,淩宴無聲歎了口氣,拎桶退出房門。
她來的快去的也快,秦笙本不想在意,可她記得前世的今天不是這樣的,雞蛋、包子什麼都沒有,完全沒有一件相同的事情,這渣滓今天太反常了,她戒備的同時正思考如何才能順利逃出生天,拿著毛巾的手無意識放到盆中清洗。
滿盆熱水燙的她指尖生疼。
這渣滓果然跟我八字不合,秦笙麵無表情地想道,早晚殺了你!
等絞乾頭發,換上乾淨衣物走出房門,久違的陽光傾瀉在身上,心底自由的快意也隨之破土而出,迅速長成參天大樹。
未來如何生活,秦笙已有成算,可在看到院裡蹲著的那個人時,她的好心情瞬間不翼而飛,憎惡,不過又莫名雀躍,這屋子,困了她不知多少年的牢籠,終於能再也不見了。
一身黃褐布衣襯得秦笙皮膚白嫩無暇,淩宴揚起一個笑臉,“我們去接她回家。”
“嗯。”秦笙表麵一副畏懼瑟縮的模樣,實際心底已經笑開了花,她從未如此這般期待過這個渣滓,期待她趕緊賣掉自己,還她們母女自由。
淩宴對她心中所想一無所知,提著兩條剛穿上草繩的大魚跟秦笙顯擺,“這是送趙嬸的,我們晚上也吃魚,你喜歡嗎?”
“啊。”你的計劃早已被我看穿,卻還在花言巧語騙鬼,天乾沒一個好東西,秦笙默默看對方自導自演,莫名想笑。
可能知道自己下鍋難逃一死,大魚忽然瘋狂掙紮,一下跳到淩宴手裡,她下意識伸手去抓,那魚滑不溜秋的嘎嘎打滑,一個沒抓穩,魚尾對著她的臉左右開弓一通猛抽。
幾個魚尾大巴掌啪啪作響,扇得淩宴眼冒金星,滿臉腥粘,人都懵了。
呲溜,魚啪唧一聲掉到地上,淩宴臉頰通紅愣在原地。
“哈哈哈……”秦笙滿心快意,借著傻子的名頭拍手大笑,笑到一半對方看向自己,四目相對。
笑聲戛然而止,瞬間心情墜入穀底。
萬一這渣滓惱羞成怒又對自己動手……打壞了腿影響她跟女兒逃跑可怎麼辦,秦笙懊悔不已,明明隻要逃出去就好,自己真不該在這個時候逞一時之氣的。
備受煎熬。
淩宴頂著紅通通的臉笑了笑,“阿笙,你笑起來可真好看。”轉頭就去打水洗臉,跟沒事人似得。
?
躲過一劫,秦笙幽幽鬆了口氣,目光移向地麵陣陣狐疑,這魚也沒多大,難道把人給打傻了?
應該是傻了,不然渣滓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一時間秦笙對地上的英雄敬佩不已,默默道了聲,好漢好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