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吹過,帶著河水的濕氣,冷意乍現,淩宴裹緊衣衫,在河邊的淺塘駐足瑟瑟觀望。
黃鱔明明是魚,卻和蛇長得像,習性也很像,溫度低的時候會打洞冬眠,等天氣暖和才會出來活動,圖鑒大全上描述的非常詳細,淩宴自己也有些經驗,白天的溫度足夠讓挨餓整個寒冬的動物們醒來進食,就是晚上冷,不知道會不會留在外麵。
家裡沒有足夠深的木桶,魚簍又網眼太大,為了不讓黃鱔亂鑽跑掉她還特意搭上件舊衣服,套在魚簍外麵,可一定要多抓一些啊!不然衣服就浪費了,守財奴摳摳搜搜地默默祈禱著,左手舉火把,右手持火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尋覓。
不知是不是上蒼聽到了她的虔誠呼喚,淩宴很快在淺灘的淤泥中發現了一個條狀物,兩指粗細,近手臂長,土黃、顏色偏黑,帶有細微斑點。
沒錯!就是黃鱔,還是個大家夥!
淩宴屏氣凝神,小心翼翼下水靠過去,火鉗張開,悄悄潛入水中,她動作很慢很慢,仿若定幀動畫,耐心的獵人一點點靠近獵物,而棲息的鱔魚對危險一無所知。
忽的,鉗子兩頭猛地朝目標夾去,鱔魚想溜已是為時已晚,被牢牢鉗住,淩宴一擊即中,端是一個快準狠,卻看火鉗那段如蛇般的長尾死死卷住火鉗,瘋狂扭動,頭部劇烈搖擺企圖逃出生天。
一通猛龍擺尾,甩了淩宴一臉泥水。
可沒過多久,有力的扭曲漸漸鬆開,像兩根麵條一樣軟踏踏的耷拉下來。
怕黃鱔跑掉,太緊張了沒控製好力道,沒想到一下給夾死了。
淩宴抹了把臉:……罪過。
又一次對天乾的力道有了清晰的認知,不過問題不大,死了也一樣吃,她默默把戰利品塞進魚簍。
當然,還是抓活的更好,有了經驗,淩宴放緩力氣再沒出過差錯,陸陸續續抓了幾條,隻可惜沒再遇見第一隻那麼大的。
掂量掂量,約莫也就二斤多的樣子,去了內臟再去掉骨頭,可能隻剩一半重量,秦笙和小淩芷兩個人都不夠吃一頓。
再抓兩條,起碼湊夠一餐啊,淩宴忍著腰間酸澀繼續尋覓。
也不知是運氣用光了還是溫度實在不夠,動物都在洞裡趴著,找了半天都沒再發現黃鱔的蹤跡,火光昏暗一直盯得水麵,晃得她眼花,停下來休息,正搓掉草鞋上的泥巴,竟意外發現了一條黑金相間的小蛇。
淩宴夾起看了看,“嘿,還真是菜花蛇,這東西咬人可痛了。”她捏住蛇頭七寸放在手中把玩,自言自語地嘀咕道。
這家夥真不怕蛇啊,還敢這麼玩,係統大受震撼,【你被咬過?】
“沒有。”似是想到什麼,淩宴露出一個滿是懷念的笑容,“我哥哥被咬過,他哭得好大聲。”
關於哥哥小時候跟人比膽抓蛇被咬,從醫院回來就被爸媽夫妻混合雙打,整天都鬼哭狼嚎的這件事,淩宴記得可太清楚了,每次提起她和姐姐都能笑半天。
她那傻哥哥喲,幸好小侄女像嫂嫂多一點,不然可就遭了。
淩宴一甩手,小蛇劃過一道弧線,嗖的落入水中擺動遊走,就像她的過去一樣,再也無法回頭,也沒有辦法重來。
目送小蛇離開,她定定看了好一會,悲傷和心痛無法言說。
係統感知到了,正想著如何安慰。
“咦?”
順著菜花蛇逃離的方向,岸旁好像有個黑漆漆的小洞,淩宴走進細看,果真是洞沒錯,“這是黃鱔打的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