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清朝的規定,皇子須寅時起床至南書房學習。醜時剛過,樂雲便帶著幾人快步趕往養性齋。
“樂雲,你進來。”簡簡單單,不帶任何一絲色彩。
“是。”樂雲移步進入內室,卻隻見滿地狼藉,冶星坐在那裡,空靈的仿佛是一個毫無生氣的木偶娃娃。她隨手指著一件沾滿鮮血的衣服,說道:“把它拿下去吧。沒想到她留的東西竟然還有那麼一絲用處。”
“冶星,你…你沒上吧?”轉眼望向她,卻隻見原本空蕩蕩的脖子赫然多了一抹黃色。欣喜道:“你已經找到了第一條!不過,昨天晚上你怎麼……”
“無妨。把那件衣服扔了,越遠越好。”
樂雲信手撿起地上的衣服,驚訝的叫道:“天啊,這應該是一件晚禮服啊,怎麼會——”
“其他東西抹不去我的血。”冶星淡淡的回答道。
“所以,一件漂亮的禮服就這樣毀於你手中了?”
“如果你想要,那裡麵還多的是。”冶星淡淡答道,可眼神中已經有了慍色。
“不了不了,今天找你來是要帶你入學的。東西都在外麵準備好了。”
樂雲一揮手,幾個白裝宮女緩緩挪步進來,手裡的物什應有儘有,不過都是素色。
冶星隨手指了一件白色宮裝,幾個宮女隨即打扮了起來。那幾人麵色端正,對那件血衣視而不見。一會兒,一個白色宮裝的娃娃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冶星本就因為母親是英法混血的關係膚色白皙,如墨一般的黑色眸子,兩道柳眉,黑色的旗頭上,白色的牡丹嬌豔欲滴,兩旁垂下的流蘇輕巧的墜下兩個白色的羊脂暖玉,如瀑布一般的黑發散了下來,斜斜的劉海輕輕的垂下。除了項間的那抹黃色,全身的打扮都是純白。宛如一個精美的陶瓷娃娃。因失血過多而蒼白了幾分的嘴唇卻也影響不了這種隻屬於七八歲孩子的特有的美。
準備完畢,這幾個宮女悄然退下。冶星回頭看了看樂雲,淡淡的說了一聲:“還有事麼?”
“把鏈子藏在衣服裡吧,大喪期間是不允許佩戴首飾的。”說著,走到冶星身邊,將黃色的墜子從衣服上放入冶星貼身的胸間。冰冷的墜子一貼及皮膚,讓人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
“昨天的事,我代胤禛向你道歉。就因為這,玄燁特地免了你的禮,見長輩時至多隻需頷首,不過,皇帝太後那裡,可得依例行萬福,祭祀之時的禮也是不可免的。照這情形來看啊,你的冊封典禮恐怕是得免了。改天玉牒造好了,估計也隻是平平淡淡,無人問津了。不過,也算因禍得福吧。不對不對,快快快,再不走就遲到了!”
冶星雖然踩著花盆底,卻也十分平穩,信步走至樓下。樂雲則留在養性齋裡收拾著。
天還沒有大亮,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昨夜的雨雖然停了,卻仍舊抹不去哀傷。
“冶星格格,奴婢落珂。您還未熟悉宮中方為,由奴婢為您帶路吧。”
“好,有勞珂姑姑了。”冶星換上了一張笑臉衝落珂微微一笑,說道。宮廷猶如戰場,人心便是最重要的。
“格格哪裡的話,奴婢還要請格格以後多加照拂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