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冶星問道:“到什麼地方了?”
“回主子,快到朝陽門了。”
“朝陽門麼?”冶星掀起轎簾,微微泛白的天色仿佛還映襯著些許水滴。再看看轎外的兩人,衣衫已經濕了大半。低頭微微沉吟了一聲,冶星說道:“掉頭,去顧諳達府上吧。”
二人雖然驚奇,卻也沒有說什麼,隻是略微有些疲倦。冶星複入馬車內,望著隨馬車顛簸的兩張熟睡的稚顏,心裡強壓下不屑,取出筆墨,書道:
顧諳達親啟:
今愛新覺羅氏冶星,纂此陋文,書至師顧。師二十三年,命直尚書房,累遷禮部侍郎。此前為我大清多有所貢。今有冶星撰信以謝其一日之師恩。
古有半部論語治天下之說,今未能聽得尊師之言傳,倍感歎惋之。
鄙祖公冶氏曾道,欺師滅祖者,罪比謀朝篡位之,有過之而無不及。星慎記之。然則言於口而未放其入心也。故倍感愧之。
今恰逢離京,故書之以記其師恩。
愚徒
冶星敬上。
筆書至此,冶星輕蔑的笑了。不是笑這顧八代有何迂腐,隻是笑自己差點將這謝恩的信寫成了墓誌銘。
未幾,馬車停在了一座府邸前。由於國喪,兩隻燈籠在正門兩側掛著,給人一種極為不協調的感覺。
冶星慢步下車,輕扣了扣大門,一個素衣家丁將門打開了。冶星信步入內。
“你一個小女娃,大大咧咧進侍郎府,是不是——”